诗歌的魔力之拯救月亮精选章节
第1章 月魂下界
很早很早以前,世界是模糊不清的一团混沌,后来盘古用神斧劈开混沌,让混沌分开,浊气下沉为地,清气上升为天。
从此,天地成型,阴阳互补,神魔争锋。自然黑与白也交替轮换,于是便有了白天与黑夜。
白天太阳高照,诸魔退隐,人们便能安然无恙的外出劳作。可是到了夜晚,万魔尽出,百鬼夜行,人们只能沉睡回避。
可是夜晚的黑太过于孤寂凄凉,即使人们沉睡过去,也抵抗不了那无边黑暗的侵扰,总是噩梦连连。
玉帝不忍心眼看着人们夜夜被黑暗折磨,便使出无上法力,打造出一盏夜光神灯。每当夜幕降临,便让掌灯使者把那夜光神灯悬挂在夜空中,替人类抵抗那黑暗的噩梦袭击。
可是这夜光神灯每晚都挂出去,便破坏了那黑白交替的规矩,引起了四方诸魔的不满,终于有一天,那些魔怪忍无可忍,便联手攻打上了天庭。
天庭各位神仙与那些魔怪大战了三天三夜,双方互有死伤,于是玉帝便又出来讲和,最终神仙与魔怪协商定下约定,那夜光神灯不能一直常亮着,只能由暗到明,每天增加一点亮度,等到夜光神灯全亮之后,便又得开始每天减少一点亮度,直到暗淡无光为止。
因此,那夜光神灯一个月一循环,由暗到明,再由明到暗的交替着,人们看到那夜光神灯如此有规律,便把它呼唤做月亮。
可是那些魔怪表面上答应了玉帝这个协议,暗地里却在偷奸耍滑,晚上总是偷偷的在黑暗中注入邪恶魔力,让魔力慢慢的消耗那月亮的光辉,于是那月亮的光芒便一月比一月的暗淡了下去。
由于月亮光芒消耗得速度很慢,玉帝并没有察觉到,直到几万年后,那月亮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玉帝才发觉不对劲。
玉帝见状便想再次使出法力修复那月亮的光辉,可是为时已晚,那月亮与下方的人类相守了几万年,夜夜目睹下方的人文情怀,早已有了人类的感情,已经不再受天庭法力的掌控了。
要想修复那月亮的光辉,只能依靠下方人类的情感力量了。
这一日,玉帝把天庭所有的神仙都召集到了一起,向他们说明了月亮的情况,最后便问道:“我想派遣一个神仙到下方地界去,去搜集那人类的七情六欲来修复月亮,请问你们谁愿意下去跑这一趟差事啊?”
诸位神仙过惯了天庭显贵的日子,哪有愿意到那下方人界去的,于是便都开始相互推诿起来。
玉帝看着那些神仙在相互推诿,心中很是懊恼,正在愁眉难展之际,只见那站在后方的掌灯使者走出来说到:“启禀玉帝,那月亮是经由我的手每晚挂出去的,我与那月亮早已情同手足,如今月亮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这一趟差事,便让小神下去执行吧!”
玉帝见他站出来领命,心中马上变得高兴起来,于是赶紧说道:“如此甚好,既然你愿意去执行这个任务,那也不能亏待了你,你现在只是个使者的身份,我这便赐予你‘月魂’的神位吧,让你位列仙班!”
那些神仙见有使者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便也落得解脱,不过心中却也佩服那掌灯使者的勇气,便也都开始真心诚意的称呼他为月魂起来。
那月魂谢过玉帝和诸位神仙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下界而去,玉帝见状赶紧叫住他道:“月魂且慢,且让我先给你讲解清楚那人类情欲的搜集事宜,你再去不迟!”
月魂一听,于是赶紧停下问道:“玉帝说得是,倒是我太着急了!却不知我下到那人界之后要如何做,才能搜集到那些人类的情欲?”
玉帝回道:“这也不怪你,你与那月亮夜夜相伴,你两情感深厚,你这么着急救他,可见你的真心,如此看来,这个任务分派给你,却是最让我放心了!”
玉帝夸赞完月魂之后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至于这个任务,说它难嘛,倒也不难,只要搜集到情珠,便能重振月亮的光芒。要说容易嘛,却也不容易,因为那情珠并不是现成的,你需得遇到那情感真挚之人,还要正好碰到他情感迸发之际,才有机会当场制造出那情珠!”
月魂听后虽然也感觉有些困难,可是一想到要拯救月亮,非得找到那情珠不可,便也将心一横,纵然是万般困难,诸多艰苦,也要立志找到那些情珠,于是问道:“却不知需要找到哪些情珠?”
玉帝见那月魂面无惧色,心内赞赏不已,于是回道:“那情珠一共有五颗,分别是‘思乡情珠’,‘忆亲情珠’,‘惜别情珠’,‘爱国情珠’和‘忧民情珠’!”
月魂将这五个情珠的名称牢牢的默记于心,然后才又问道:“我从来没有到过那下方人界,却不知哪些人才有具备那五颗情珠的心怀?”
玉帝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然是诗人!诗人自当具备那些情怀!”
月魂见玉帝说的如此干脆,不禁好奇的问道:“为什么呢?”
玉帝说道:“那是因为:诗人!他们可是那下方人类的智慧结晶;诗人!代表着下方人类的最高智商;诗人!拥有下方人类最真诚的情感。”
月魂听后便也心领神会。
只见玉帝又拿出一件宝物向月魂说道:“这个宝物叫做乾坤袋,可容乃天地万物,这便赏赐给你,用于盛放那五颗情珠吧!”
月魂也不推辞,接过那乾坤袋,拿在手里左右翻腾,捣鼓了一阵子,却又问道:“可是我怎么使用它呢?”
玉帝说道:“这个简单,你想要使用它的时候,便大声喊‘宝袋宝袋,万物可载!’”
月魂心里再次牢牢的记下这乾坤袋的使用口诀,便辞别了天庭诸神,到那下方人界去了。
第2章 李白思乡
河流蜿蜒奔腾,高山连绵耸立,大海浩瀚无边,这人界果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月魂竟是观望的大呼过瘾,在那山谷川流间急速飞奔,一时之间忘了停歇,直到夜色苍茫看不清景况才不得不停下来。
看着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月魂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深渊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清,心里没由来的感到紧张与慌乱。
月魂心想这人界的夜晚可真是让人难受啊,如若没有那月光的温润,人类夜夜都要被这黑暗折磨,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月魂正在哀叹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很是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今天可是十五啊,为啥看不见月光呢?”
月魂抬头往天空中使劲的瞧了一阵,忽又恍然大悟般的叹气道:“我怎么忘了呢,我都不在天上了,没人把月亮挂出去,这人界又怎会有月光呢!”
月魂想通了没有月光的缘由,便只能低下头,继续摸索着前行。
可是月魂一边走一边心里在犯嘀咕:“这黑夜如此恐怖,我从天上下来的神仙都感到心有悸动,那些人类岂不是更加彷徨,更加恐慌,更加无助!我得想想办法让月亮发散月光下来才行!”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自己都不在天上了!”月魂心里又泛起了难来。
可是月魂没有因为感到困难就放弃,而是继续一边走一边想办法。走着想着,想着走着,月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月魂在天上与那月亮日夜相守,日子久了,渐渐的感觉那月亮好似对自己有了依赖,有了情感,而自己也对那月亮有了期盼,有了寄托。有一天月魂向月亮打趣道:‘月亮啊月亮,要是有一天你离开了我,我就远远的大声呼唤你,你可要回应我啊!’当时月魂说完这话的时候,月亮竟然跳动了一下,像是在答应了他一样。
“也许月亮真的和我心心相印了呢,我大声的呼喊月亮,说不定月亮真的能发出月光呢!”月魂不由得心里有所期盼。
月魂想到这,便决定付诸行动,于是他抬头望天,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月亮啊月亮,请发出你的月光吧!”
月魂的喊声,像笛声一样清脆悠长,径直的往那苍穹中飘扬而去。
忽然月魂感到眼睛被什么东西一晃,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双眼,当他再次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明亮。那葱郁的山林,那清澈的河流,那肥沃的田野,又清晰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月光!月光照射下来了!月亮真的与我心灵相通了!”月魂高兴而又激动的欢呼着。
有了月光的照明,月魂行走起来容易多了,不用担心脚下拌着石头,也不用担心掉到河水里了,可是他飞奔了一天也累了,只能漫步行走在这大地上了。
月魂沿着河流旁边的田野小路慢悠悠的走着,一边欣赏着那田间的野花摇曳着枝条舞弄影子,一边聆听着那河里的流水翻越着青石低吟浅唱。
往前走了一会儿,月魂终于见到前面有个小村庄。“总算要见到人类了!”月魂心里期盼着。
可是当月魂走进村里的时候,却发现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街上没有半个人影,村里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声,就是一些房屋内发出的打鼾声。
“人们都在睡觉呢!”月魂心想:“如此美好的夜晚,人们睡得很香甜吧,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月魂继续在村子里面闲逛着,一会对这家门前的犁耙充满了好奇,一会又对那家院里的瓜藤架充满了兴致。
月魂正目不暇接的赏玩着呢,忽然发现有间房屋的窗户是开着的,透过窗户往里看,隐约间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昂首静立,抬头望月。
月魂见到有人还没睡,于是便走近了去仔细的打量,但见那人长得高大威猛,帅气英朗,头上一顶桂冠,身上一袭白衣,颇有些神仙的气度。
月魂见状不由得赞叹道:“想不到人间也有如此风雅的人物,与我们天上的神仙相比也不遑多让呢!却不知他夜晚不睡觉,站在窗户边上干什么?”
那人一直沉浸在柔美的月光中,似乎并没发觉月魂靠近他,只听他忽然开口言语道:“如此静美的夜晚,如此美好的月亮,怎能不赋诗一首呢!”
月魂听后心里一愣,然后马上又很兴奋起来,心里暗道:“原来他是个诗人,这个太好了,且听他将会吟诵什么样的诗歌!”
那人仍旧是昂首望月,轻捋胡须,对着月亮高声吟咏道: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月魂早已听得如痴如醉,待到那人吟毕,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真是一手好诗啊!
月魂见他诗才如此了得,不由得打招呼道:“你好,尊敬的诗人!”
那人听到月魂的声音,这才发现窗户外面还有人呢,于是也回应道:“你好,请问你是?”
月魂道:“我是月魂,刚才你对月亮赋予如此美妙的诗歌,我很高兴,我们能做个朋友吗?
那人听后哈哈大笑道:“难得你对我的诗歌如此赞赏,你这个朋友我当然认下了!”
月魂还在回味着刚才那首诗的韵味,继续赞赏道:“你把我的月光比喻如霜一样白净,真的是太形象了!”月魂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继续有些打趣的说道:“不过,霜儿妹妹总是自诩她为天地间第一白洁,要是知道有人说还有月光可以和她一比白洁之美,肯定会生气的!”
那人却是呵呵一笑道:“霜儿姑娘虽然面若酷冰,内心却是极为大度的,我借用她的白洁之美来形容月光,霜儿姑娘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月魂听他如此说,心想那霜儿妹妹确是极好的人,也就放心下来,于是继续问道:“你诗歌里面的后面两句,写的如此深情,可是因为你思念家乡了吗?”
那人回道:“当然是的,我已经好久没有和家人一起观赏月亮了!”
月魂好奇的问道:“这不是你的家吗?你的家人不在房屋里面吗?”
那人回道:“哎,这可是客栈,不是我家呢,我的家还在很遥远的地方!”
月魂听后总算明白,于是说道:“如此美妙的月光,不能和家人一起共赏,那确实是很遗憾的。不过,你为什么要离开家乡,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呢?”
那人回道:“说来惭愧,只因我贪恋这大好河山的美景,便出来游历了!”说着却是神情变得有些伤感起来:“哎,我离开了家里这么久,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我的家人啊!今晚这柔美无比的月光,可是把我心低的思念全都勾搭出来了。也罢,今晚就让我好好的沉溺在这月光下,把那满满的思乡情都遥寄回去吧!”
那人说完却是闭上了双眼,静静的沉思着,静静的感悟着,静静的冥想着。
月魂见他正在深情思念中,也就不再打扰他,便也抬头望着那月亮,以前都是和月亮站在一起,可从来有这样远观瞻仰过月光呢,现在也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那月光的沐浴了。
月光越发柔白,夜色越发寂静,忽然,月魂发现那人头顶上慢慢的凝结出了一颗蓝色的珠子,那珠子刚开始稍显暗淡,后面却又发出了谈蓝色的光芒,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月魂见状高兴的喊道:“是思乡情珠!我找到思乡情珠!我终于找到思乡情珠了!”
月魂太过于兴奋了,以至于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只见那思乡情珠正慢慢往上空飘扬而去,眼见那思乡情珠就要飞远了,月魂才终于回过神来。
只见月魂掏出玉帝赐予他的宝袋,把袋口对准思乡情珠的方向,大声喊道:“宝袋宝袋!万物可载!”随后只听到“嗖”的一声,那思乡情珠闪电般的飞入了宝袋里面。
那诗人也终于醒了过来,向月魂拱手道:“千里思念,不如回家一见!月魂好友,我要回家去了!”
月魂第一天遇到诗人,就收获了一枚思乡情珠,心里对他很是感激,于是问道:“伟大的诗人朋友,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人爽朗的回道:“我叫李白!”
月魂又问道:“我正在进行一个拯救月亮的任务,需要寻找很多很多的诗人,请问还有像你一样的诗人吗?”
李白哈哈大笑道:“如今正是我大唐盛世,文豪涌现的时代,天下的诗人多得数不胜数!”
月魂继续问道:“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们呢?”
李白回道:“这可就不好说了,他们有些像我一样喜欢放荡天下游历山水,有些喜欢朝中为官造福平民,有些又喜欢塞外御敌保卫祖国,其实他们无处不在,只要你有心,总会遇上他们的!”
月魂听后也拱手说道:“多谢相告,我这便去寻找其他诗人去!”
李白见月魂准备独自离去,却赶紧叫住他道:“且慢!”。
月魂正要举步前行,听到李白的喊声,便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可是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李白说道:“我也要准备回家乡去了,这一路上也许会遇到我的一些诗人好友,你不妨和我一起同行!”
月魂听后高兴的回道:“那真是太好了!”
李白见他同意了,便说道:“那好,这便一起走吧!”
等到李白收拾好行李,月魂便跟着他一起上路了。
第3章 杜甫忆亲
月魂和李白走在一起,别提有多高兴了,李白的诗才实在是太好了,月魂心里是千万个敬佩。
不过月魂对人间的诗歌由来却也很是好奇,不由得向李白问道:“李白兄,你们人间为什么会有诗歌呢?”
李白见月魂对诗歌如此感兴趣,便也耐心的解说道:“人类自古以来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的向往,也对周围的花草树木充满了赞美之心。大家为了表达对世间万物的赞赏之情,编造了很多优美的话语,可太多的话语难以让人记住,于是智慧的人们便把那些语言浓缩精简,变成了简短而又美丽是诗歌。再后来啊,人们觉得诗歌的文化艺术如此美妙,光用来赞美山河美景,却是浪费了,于是一些情深人开始用诗歌的形式来向自己心爱的人表达爱慕之情,一些重义的人用诗歌的形式来表达朋友之间的友谊之情,一些远游的人更是用诗歌的形式来表达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这诗歌的内容也就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博广,越来越宏大了!”
月魂听后不由得感叹道:“原来如此啊,这诗歌真是包罗万象啊!竟然能把人们如此丰富多彩的情感的都表达得活灵活现!”
他们俩一边走一边聊,一边欣赏着美景,累了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歇,天黑了找个客栈睡上一觉,不知不觉间便走了十几天。
这一日,他们俩正走在一片树林里,忽然看见前面还有一个人在行走,李白仔细的瞧了瞧那人身影,说道:“咦,前面那人好像是我的好朋友杜甫!”
月魂见李白认识前面那人,便问道:“杜甫可也是一个诗人?”
李白回道:“那当然,杜甫可是一位很厉害的诗人呢!我们赶紧追上去吧!”
他们一边往前追,同时李白一边喊道:“杜甫,杜甫,等等我,我是李白!”
前面那人听得后面有人叫喊,便停下了脚步,回头应道:“原来是李白啊!”
李白和月魂追上杜甫,问道:“杜甫,你要去哪里啊?”
杜甫回道:“前不久,我遇到了云雾散人,据云雾散人说,人间出了一个邪魔,想要利用诗歌的力量摧毁月亮,叫我帮忙去寻找那邪魔。”
李白听后很是震惊的问道:“哦,还有这等事啊,那邪魔叫什么啊?”
杜甫回道:“他自称月魂!”
月魂在一旁听到这,急得跳起来嚷道:“胡说,我便是月魂,我是来收集诗歌幻化的情珠,好重振月亮的光辉的!”
李白也赶紧帮忙说道:“杜甫,你不会是被骗了吧,这位月魂可是极好的人呢!”
杜甫上下打量了月魂一会,半信半疑的说道:“这位月魂看着不像是我们人间的啊,他是人还是魔,可真不好说呢!”
月魂赶紧解释道:“我可是天上来的神仙,当然不像人间的啦!”
他们仨正在那争辩着,忽然树林里漂浮起浓浓的雾气来,雾气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杜甫,他就是想要摧毁月亮的邪魔,别被他骗了!”
月魂听到那声音后,终于明白了,于是喊道:“我说哪来的云雾散人呢,原来是云雾老怪啊,你才是摧毁月亮光辉的恶魔!”
那雾气中沙哑的声音继续喊道:“杜甫,别听他瞎说,快用云雾诗歌消灭他!”
李白正要劝解杜甫别上当,却发现杜甫两眼早已变得呆滞迷离,还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李白见状急忙向月魂求助道:“月魂快帮忙看看,杜甫这是怎么了?”
月魂看着杜甫动作僵硬、满面邪气的样子,无奈的说道:“他这是中了云雾老怪的蛊心术了,我们赶紧跑吧!”说着便拉起李白往树林外逃跑。
此时树林里的雾气变得越发黑暗浓厚起来,那云雾老怪沙哑的声音在那喊道:“还想跑,月魂你是跑不掉的!”
只见一股黑雾席卷着杜甫一起向月魂他们追来,月魂因为拉着李白一起飞奔,跑了一阵子便觉得甚是吃力,心想那云雾老怪的目标是我,不如把李白放下去吧。
月魂把李白放回地面,自己一边继续飞奔一边喊道:“云雾老怪,有本事就追上我啊!”
后面那股黑雾果然对地面的李白视若无睹,径直朝着月魂追去。
月魂被那云雾老怪追赶了十天十夜,竟然从广阔的山川河流地带跑到了塞外一望无际的沙漠里,月魂终于受不了,于是停下来喊道:“你如此紧追不舍,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云雾老怪把杜甫放下地面,说道:“杜甫兄,他就交给你了,快用你的诗歌打败他吧!”
杜甫回道:“云雾散人放心,我这就咏诗一首,诛灭了那邪魔!”
只见此时的杜甫两眼一改呆滞,竟是变得眼放凶光,表情傲然的吟诵道:
“玉露凋伤枫树林,
巫山巫峡气萧森。
江间波浪兼天涌,
塞上风云接地阴。”
随着杜甫的咏唱,只见天地间飞沙走石,高空中黑云密布,厚厚云层往月魂压制而来。
月魂听那杜甫所咏诗歌气势恢宏,大气磅礴,心想这杜甫果然是一位厉害的诗人,只可惜被云雾老怪利用了。
眼见那黑云已经压顶而来,月魂却也不示弱,淡然说道:“你的黑云虽然厉害,我的月光照样能射穿了你!”
夜魂扯开嗓子,朝天上喊道:“月亮啊月亮,快出来帮帮我吧!”
随着月魂的喊声,云层上面果然照下来月亮的光芒,可是那月光并不明亮,始终穿不透那厚厚的黑云。
“不好,今天才初十,月光达不到全亮!”月魂心里暗自糟糕。
“看来只有继续逃跑了!”月魂心里主意一定,便继续飞奔而去。
云雾老怪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了,却见月魂又逃跑了,于是也继续裹上杜甫追赶而去。
他们这样相互追逐着,又奔跑了五天五夜,这天晚上,正好是十五了,月魂心想终于等来机会了,今晚就是打败云雾老怪的最佳时机,于是再次停了下来。
杜甫也回到地面站稳了,大喊道:“你终于停下来了,我还有好多呼云唤雾的诗呢,且看我怎么打败你!”
杜甫说完便继续高声吟诵道:
“东郡趋庭日,
南楼纵目初。
浮云连海岱,
平野入青徐。”
只见这一次天上的黑云来的更加凶猛,竟然把天空中目之所及都覆盖住了。
月魂这次却是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今晚呼唤出来的月亮可是最明亮的。
月魂再一次朝天上喊道:“月亮啊月亮,快出来吧,帮我消灭了那云雾老怪!”
随着月魂的喊声,只见那黑云间慢慢的有月光穿透了下来,照射到湖面,月光入水,竟是闪闪发亮。
再后面,那月光越洒越广,竟是照满了江湖,铺满了大地。此时抬头看去,那黑云早已被月光击穿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了。
“这次算你狠,我会再回来的!”云雾老怪叫喊着奔逃而去,只留下杜甫一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
杜甫显然被那云雾老怪的蛊心术抓的很紧,虽然云雾老怪逃跑了,杜甫也没能还回神来,月魂见状便只能用月光的力量帮他驱除蛊术。
然而无论月魂呼唤出多强的月光,却也唤醒不了杜甫的神魂。
“这可怎么办呢?”月魂在那左思右想,不知如何是好。
月魂来到人间时间不长,接触的人也不多,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解救人类。
“要是李白也在就好了,以李白和杜甫的友情,李白定会想到办法解救杜甫的!”月魂心里感叹道。
想到李白,想到友情,月魂忽然心有所悟,人们最注重感情了,也许用什么感情能唤醒杜甫呢。
月魂想到此,便大声向杜甫喊道:“杜甫,想想你的妻子,想想你的儿女,他们还在等着你回去呢,快醒醒!快醒醒!”
杜甫听到月魂的喊声,在那喃喃自语道:“我的亲人,我的妻子,我的儿女!”
月魂见杜甫有了反应,看来此招有效果,于是继续说道:“是的,你的亲人还在等你,快醒过来!”
杜甫神情开始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只见他看着天上的月亮,满是期盼的说道:“今晚的月光如此明亮,我的亲人们很想念我吧!此情此景,当能咏诗一首!”
月魂见杜甫醒过来了,而且准备对月吟诗,于是便不再打扰他,很是期待他将会吟诵出什么样的诗歌呢!
杜甫继续望着天上的月亮,神情痴醉的吟诵道:
“今夜鄜州月,
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
未解忆长安。”
杜甫咏毕,又向月魂拱手致谢道:“谢谢你,月魂,谢谢你救了我!”
月魂听到刚才杜甫吟诵诗是那么的优美,那么的深情,那么的怀柔,自己竟然也深深的沉醉了,不由得开口问道:“今夜鄜州的月光必然是明亮的,可是你怎就确定你的亲人们一定在观赏呢?”
杜甫听月魂问的如此执着,便解释道:“我当然敢肯定她们也在赏月,我不在她们身边,是如此的想念她们,她们必然也是想念我的,我们见不到彼此,却都能见到这柔美的月亮,通过月光,我们便能互相倾诉自己的思念。”
月魂听后心想人类可真是感情动物啊,遥不相见,也能彼此感应,互诉牵挂,但是想到后面那两句诗,又有些惋惜的说道:“可惜你的儿女太小了,还不知道思念你呢!”
杜甫听后却是“呵呵”笑道:“这你可说错了,人之初,性本善,我们人类天生就是善良、深情、重义的,孩子再小,也是会思念父亲的!”
月魂仍旧很不解的问道:“那你为何还说‘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呢?”
杜甫听后哈哈大笑道:“看来你误解很深呢,我那两句诗说的可是:小儿女不理解妈妈为什么也在思忆我,因为小儿女觉得自己是小孩子,思念我是正常的,可是不理解为什么妈妈是大人了,也还在思念我!”
杜甫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却又长叹一口气道:“哎,小孩子不知道啊,他妈妈当然是思念我的,就像我也很思念他妈妈一样!”
月魂听后挠头说道:“你们人类的感情真是复杂,太难理解了!”
杜甫笑道:“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今晚且先好好欣赏这月光,好好的爱惜自己的亲人吧!”
杜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情笃,只见他头上竟然幻化出了一颗绿色的圆珠,那绿珠越变越大,绿光越来越亮。
月魂见状高兴的叫道:“哇,是忆亲情珠,太好了!”
眼见那情珠慢慢升高,月魂赶紧掏出宝袋,袋口对准情珠大声喊口令:“宝袋宝袋,万物可载!”
只听“咻”的一声,那忆亲情珠也飞入了宝袋中。
月魂收好宝袋,高兴的说道:“我已经找到两颗情珠了,离成功解救月亮光辉越来越近了!”
“情珠?什么情珠?”杜甫见月魂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我要聚集五颗人间的情珠,便能让月亮变得像远古时代那样明亮,我现在还要去寻找爱国情珠,杜甫你知道谁是最爱国的诗人吗?”月魂一边解释一边问道。
“爱国的诗人?那可多着呢,我们诗人都是很爱国的,不过要说眼下最爱国的嘛,那当然是我的好友李贺、王昌龄和岑参他们了!”
月魂于是又问道:“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杜甫回道:“他们正在西北塞外横枪纵马,抵御外敌呢!”
月魂听后于是说道:“看来我得往西北走一趟了,希望此行能找到爱国情珠!”
杜甫笑道:“放心吧,塞外还有很多爱国诗人也在那里呢!”
第4章 李贺爱国
月魂辞别了杜甫之后,一路往西北而行,这西北塞外的风光,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呢。虽然之前被云雾老怪追杀的时候往塞外奔跑过一趟,但是当时只顾着逃命,却是没能看上一眼塞外的风景,现在正好细细的领略一下这塞外的风土人情。
然而越往西北走,那翠绿的青山慢慢的消失在了茫茫戈壁里,奔流不息的河水也到了枯竭的尽头,随之逐渐出现在眼前的是以往无尽的沙漠。
戈壁沙漠上空的太阳,倒是显得格外的火红炽热,每到傍晚,那灼眼的夕阳把整片戈壁都烧成了橘红色。
偶遇几处人烟,也只有那孤独的炊烟拔地而起,径直冲天而去,竟也是想要早点逃离这荒凉之地。
“原来塞外竟然如此沧桑啊,不知那些为国出征的诗人如何能在片土地上待得住?可真叫人佩服啊!”月魂心里感叹不已,虽然还没遇见,心里却是对他们起了三分敬意。
正当月魂在那暗自叹息的时候,忽然的一瞬间天地间却变得暗淡了下来。“这还没到夜间呢,天怎么突然黑了呢?”月魂惊疑不定的抬头一看,却见天上竟然飘过来一片云,遮挡住了太阳。
天空中又传来了云雾老怪那沙哑的声音:“月魂,我又来找你了,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月魂听到又是那云雾老怪,于是很不屑的喊道:“云雾老怪,上次输的还不够惨啊,还敢主动送上门来受虐!”
云雾老怪听到月魂如此轻蔑的语气,顿时大怒道:“上次不过是一时大意而已,这次我可是请了很厉害的诗人前来助阵,你就等着受死吧!”
月魂不以为意的回道:“哦,我倒要瞧瞧,是哪位诗人驾临!”
云雾老怪不再和月魂继续斗嘴,而是席卷着一个戎装着身,铠甲护体的人降落到地面,并对那人说道:“李贺兄,你前面那家伙就是想要毁灭月亮的邪魔,他已经用邪术抽取了李白和杜甫的诗魂,你一定要替他们报仇啊!”
月魂看到那李贺长得俊朗威猛,正气凛然,正好奇他为什么要助纣为虐,听到云雾老怪的蛊惑语言,才知道这诗人李贺也被云雾老怪花言巧语的蒙蔽了。
月魂气愤的斥责道:“云雾老怪,你真是不要脸,竟然到处造谣中伤我,欺瞒诗人为你卖命,你好无耻!”
云雾老怪怕月魂再说下去,便会揭穿了他的阴谋,于是赶紧喊道:“李贺兄,别听他胡说八道,赶快灭了他,帮李白和杜甫夺回诗魂!”
只见李贺听到云雾老怪的喊声后,往前跨了一步,像月魂说道:“好你个邪魔,竟敢伤害我的诗人朋友,且看我吟诗一首诛灭了你!”
月魂见那李贺不明是非就要出手,着急的向他喊道:“且慢,李贺好友,切莫要被他骗了,我并没有夺取李白和杜甫的诗魂,而是借用他们诗歌的力量幻化了情珠,好拿去救治月亮,让月光变得更加明亮,这个云雾老怪才是阻挡我拯救月亮的恶魔!”
云雾老怪见月魂还在那里竭力想要揭穿他的谎言,于是也着急的喊道:“李贺兄,别听他狡辩,我亲眼见到他摄取了李白和杜甫的诗魂,要不然李白和杜甫怎么会遇到他之后就不见了呢!”
李贺听那云雾老怪说得有板有眼的,而且又没看见李白和杜甫跟在月魂身边,便确信了云雾老怪的话,于是喊道:“邪魔,别再争辩了,且看我手段来!”
说完便右手一挥,放声吟诵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
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
塞上燕脂凝夜紫。”
李贺的诗方吟诵完毕,只见天空的黑云更加浓厚了三分,云团在头顶堆叠成连绵的山,沉甸甸地压着天幕,让人感到莫名的心悸。
黑云之上,更有深沉的号角声传来,那号角声毫无征兆地从黑云之上砸下来 —— 不是飘,是砸,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淬进冰水里,带着撕裂一切的锐响,狠狠凿开凝滞的空气。
号角声越来越响,到后来那浑厚的声波穿透云层,化作‘红’‘黄’‘蓝’‘绿’‘青’‘橙’‘紫’七道彩色的电音,攻向月魂。
此时刚到夜幕时分,想要唤出月亮是不可能的了,月魂只能依靠自己的法力抵抗这黑云的压顶魄力和号角声的摧残之音,奈何月魂在天上时只是个掌灯使者,法力低微,下界前荣获月魂仙号,短时间内法力也没提升多少。仓促间只能先使出光盾术,在自己周围筑起一圈金光色的遁甲。
云雾老怪的七彩电音‘叮叮咚咚’的射击到月魂的金光遁甲上,顿时火花四射,七彩电音的攻击力一波强过一波,持续攻击了半个时辰。月魂身在其中,被那电音的破空声和撞击声震得心惊胆战,生怕那七彩电音击穿了自己的金光遁甲,好在月魂的遁甲术在下界前被玉帝注入了上等仙法,已然是坚硬无比,任那七彩电音如何尖锐,也是攻不破的。
月魂见自己的遁甲不惧七彩电音,紧张的心情逐渐舒缓过来,向云雾老怪讥讽道:“云雾老怪,就你这点伎俩,奈何不了我的,还是乖乖的回老家乘凉去吧!”
云雾老怪攻击了好半天,始终击不破月魂的金光遁甲,正苦恼中,此时被月魂反过来语言讥讽,变得越发气愤的说道:“你别得意,我还有更厉害的魔力没使出来呢,且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雾老怪说完便大喊口令:“七音变阵,齐天神杵!”随着云雾老怪口令一出,那七道彩色的音波突然交缠到了一起,变成一根七尺粗壮的彩色圆棍,形似神杵。
云雾老怪又继续喊口令:“神杵现身,碎地破天!”神杵在云雾老怪的召唤下,变得越来越高,最后耸入云霄,齐天高的神杵压在月魂的金光遁甲上,把遁甲的顶部都压得凹了下去。
月魂见状也赶紧施法喊口令:“万仞之丝,入甲成网!”只见金光遁甲内圈一闪一闪的幻化出一道白光丝网,丝网与遁甲贴合在一起,让遁甲变得弹力十足,把云雾老怪的神杵弹了回去。
月魂继续讥讽道:“嘿嘿,云雾老怪,你的神杵也照样奈何不了我!”
云雾老怪喊道:“月魂,先别得意,厉害的还在后头呢,别忘了我的本身可是云雾,且看我的真实神力!”
云雾老怪说完又大喊口令:“黑云压顶,万斤神力,洞穿古今,毁天灭地!”只见天上的黑云忽然浓缩成一块巨大的石头般,压在神杵顶端,神杵顿时急速下沉,把月魂的金光遁甲压出一个大大的凹坑,只差三寸,神杵就要压到月魂头顶了。
月魂此时真的慌乱神,一时之间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法力能对抗。
正当月魂惊慌失措间,忽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狂风里面传来一个喊声:“李贺兄,快住手,我们都被云雾老怪骗了!”
接着一个诗人出现了,那诗人也是长得高大威猛,气度非凡,只听他向李贺喊道:“李贺兄,你我都被这云雾老怪骗了,李白杜甫都没事!”
李贺用诗歌的力量唤起了云雾的魔力,正在一旁观战呢,听到有人前来说他被骗了喊他住手,于是疑惑的问道:“王昌龄兄,昨天商量好的一起来对付这个想要毁坏月亮的邪魔,你怎么现在才现身,还说云雾散...骗了我们?”
来人正是诗人王昌龄,王昌龄见李贺还是一副惊疑未定的样子,便解释道:“我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风信子,风信子正是受杜甫所托,前来送信给我们,信中说月魂只是收集诗歌幻化的情珠好重振月亮光辉,并没有害李白杜甫他们,还提醒我等提防云雾老怪的谎言,叫我们好生接待月魂。”
李贺听完来龙去脉之后,气愤的向云雾老怪质问道:“好你个老怪,还自称散人,欺瞒于我!”
云雾老怪不屑的哈哈大笑道:“那又如何,我的云雾魔力已经被诗歌的力量开启,你们还能奈我何,今天就让你们统统都灭亡!”说着继续催动神杵往下压,月魂的金光遁甲又被压低了几寸,月魂此时只能蹲着躲避了。
王昌龄和李贺正在懊恼自己无能为力,空中却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快用诗歌唤起我狂风的力量!”却是那风信子开口提醒王昌龄怎么做。
王昌龄听后毫不迟疑的回道:“好,那我就用诗歌的力量开启你的狂风神术。”说着便高声朗诵一句诗歌:“日暮西北堂,凉风洗修木。”王昌龄诗声方落,天地间便开始狂风大作。
那阵狂风携着雷霆之势,果然像凉冰摧枯拉朽般撕向层层黑云,云团原本像凝固的墨汁,此刻竟被这股蛮力搅得翻江倒海。最底层的云絮率先被扯碎,化作无数灰白的棉絮在空中乱舞,却又瞬间被风卷成细屑,抛向更远的地方。紧接着,中层的厚云开始龟裂,一道、两道、无数道裂痕在狂风中蔓延,像被巨斧劈开的冰层,露出背后更深邃的暗蓝。
风越来越狂,呼啸声里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仿佛有千万匹野马在云层之上狂奔,蹄声震得空气都在发抖。黑云被这股力量托举、撕扯、抛甩,原本连绵的云山大块大块地崩塌,有的化作浓烟被风推着往天边逃,有的被撕成细长的云带,在风中剧烈地抽搐,像被扯断的绸缎。
忽然,风势猛地拔高,一道漏斗状的气流从云隙里扎下来,带着旋转的力量将最厚重的那块乌云绞成碎末。刹那间,天光如利剑般从裂开的云洞刺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而那些被吹散的黑云并未就此消散,它们在狂风中翻滚、碰撞,有的化作灰蝶般的碎云仓皇逃窜,有的被风推着往天际线堆积,却再也聚不起之前的压迫感,只余下零星的残片,在渐渐明亮的天幕上徒劳地挣扎。
最后一阵狂风扫过,天空像是被彻底洗刷过一遍,只剩下几缕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云丝,在高远处被风拖着,慢慢消散。地面上,被吹断的树枝、卷起的尘土还在缓缓落下,可抬头望去,那片曾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云,早已被狂风碾成了虚无。
待到黑云消散,夕阳重染,天地间又恢复了安静与平和。
王昌龄看向月魂,拱手问候道:“这位想必就是月魂兄吧!”
月魂见危险已经解除,还遇到了两位爱国诗人,心内高兴得紧,见王昌龄向他打招呼,便笑呵呵的回礼道:“正是我呢,多谢前来解围!”
李贺听完了王昌龄的解释后,心内懊恨不已,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云雾老怪,真是可恶,差点被他误了大事,下次遇到,绝不轻饶他!”
诅咒完云雾老怪,李贺又很是惭愧的向月魂致歉道:“月魂兄,差点误伤了你,真是羞愧难当,还好王昌龄兄及时赶到,我才没铸成大错,还望月魂兄恕罪!”
月魂此时高兴还来不及呢,那会计较之前的误会,哈哈大笑道:“李贺兄,无需自责,这都是那云雾老怪搞的鬼,你此行也是为了阻止有人毁坏月亮,我更应该感激你呢!”
李贺见月魂如此大度,心里便也放宽下来,于是和王昌龄一起带着月魂继续往塞外行去。
此时已然夜幕降临,夜色像被泼翻的墨汁,渐渐浸染着天际,李贺、王昌龄与月魂一同踏上前往塞外的征程。
寒风裹挟着沙砾,呼啸着掠过苍凉的大地,扬起阵阵烟尘,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与寂寥。
李贺裹紧身上的斗篷,墨色衣摆被风掀起,猎猎作响,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忧虑与不安,凝视着远方那被暮色笼罩的塞外,不知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怎样的景象。
月魂的银纱在风中轻盈飘动,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它的眼眸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人类要有战争呢?战争带来的只有伤痛与毁灭,为何不能和平共处?”
李贺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坚毅而深沉,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眼中燃烧。他握紧腰间的佩剑,剑柄上的纹路清晰地刻在掌心,仿佛是责任与使命的象征。
望着远方隐约可见的烽火台,那里升起的浓烟如同一道道黑色的伤痕,划破了天际的宁静,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月魂,其实中原的百姓们,无不向往着和平安宁的生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只盼望着能过上安稳的日子。然而,塞外的匈奴,却不愿好好农耕生产,他们的铁蹄肆意践踏中原的土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的村庄被夷为平地,无数的百姓失去了家园,流离失所。”
李贺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迸发出来的。他继续说道:“我等身为大唐子民,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保家卫国,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看着百姓们遭受苦难,我怎能无动于衷?我发誓,定要将匈奴赶出中原,还我大唐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在空旷的塞外久久回荡,仿佛是对天地的庄严承诺。
夜色渐浓,月亮爬上了天空,清冷的月光洒在塞外的大地上,为这片荒凉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银纱。
三人继续在寒风中前行,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也照亮了人们对和平的渴望。
越走夜越深,月亮的光辉也越浓,一路诉说着爱国情怀,李贺此时被这优美的月光勾起了浓厚的诗意,不由自主的望着天上的月亮吟诵道:
“大漠沙如雪,
燕山月似钩。
何当金络脑,
快走踏清秋。”
李贺还沉浸在吟诗赋情中,浑然不知他头顶缓缓升起了一个红色珠子,那珠子闪耀着红色的光芒,是那样的充满激情,是那样的充满决意,是那样的充满赤心。
月魂见到那红色的珠子,却是大喜道:“爱国情珠,我找到爱国情珠了!”
月魂欢喜的同时不忘拿出宝袋,朝向那珠子大声喊口令道:“宝袋宝袋,万物可载!”
只听“咻”的一声,一颗情珠再次收入宝袋中。
第5章 白居易忧民
月魂跟着王昌龄和李贺走了一天,终于见到了一个村庄,只是整个村庄显得萧瑟凋零,人烟稀碎。
残阳如血,将天际染得一片凄艳。月魂一行人踏着满地狼藉,缓缓步入这座名为 “清溪” 的村庄,脚下的碎石子硌得人脚掌发疼,混着不知是泥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黏腻感,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断裂的树干上还留着明显的刀劈痕迹,树皮被生生剥离了一大片,露出里面惨白的木质,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原本该是晾晒着谷物和布匹的晒谷场,如今只剩下被烧得焦黑的木架,几缕青烟还在袅袅升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混杂着血腥气,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这…… 这是刚遭了劫啊。” 李贺声音发颤,他指着不远处倒塌的茅草屋,那里的断壁残垣间,还能看到散落的衣物碎片和破碎的陶碗。几个衣衫褴褛的村民正跪在废墟前,用布满污垢的手扒拉着瓦砾,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那哭声里满是绝望和无助,听得人心头发紧。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孩子身上的小棉袄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老妇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孩子冰冷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念叨着:“我的孙儿啊…… 你醒醒啊…… 匈奴人走了,他们走了啊……”
月魂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同伴,只见他们脸上也都是凝重和不忍。“唉,乱世之中,百姓受苦啊。” 王昌龄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
三人沉默着继续往村子深处走,越往里走,景象越发凄惨。有的房屋被烧得只剩下骨架,有的院墙被推倒,猪圈里的猪早就没了踪影,只留下几堆粪便。偶尔能看到几个幸存的村民,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脸上布满了惊恐和悲伤。
就在这时,一阵嘶哑却有力的声音传来:“大家再加把劲,把这堵墙扶起来,好歹能挡挡风寒!”
月魂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指挥着几个村民,合力扶起一堵摇摇欲坠的土墙。那男子约莫四十多岁,面容清瘦,颔下留着几缕胡须,虽然衣衫上沾了不少灰尘,却难掩一身书卷气。他的手上磨出了不少血泡,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却依旧干劲十足。
“这位先生,多谢您了。” 一个村民感激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哽咽。
“不必多言,大家都是受苦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男子擦了擦汗,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力量,“先把能住人的地方收拾出来,再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王昌龄看到那人,口中喊道:“白居易,原来是你在这里!”
“白居易?” 月魂心中一惊,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位闻名天下的诗人。他看着白居易脸上的疲惫,再看看他那双布满伤痕的手,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敬佩之情。在这样的乱世,一个文人能放下身段,亲自帮扶村民,实在难得。
白居易正在聚精会神的组织村民们救灾,听到有人喊他,于是抬头回望,见到王昌龄他们,也很惊奇的喊道:“王昌龄兄,李贺兄,你们来了!”
王昌龄奇怪的问道:“白居易老弟,你不在长安待着,怎么跑到塞外来了?”
白居易面色沉重的回道:“哎,别说了,朝中那些大夫,整天勾心斗角的,今天为了一个官爵,挣得面红耳赤,明天为了一个肥差,斗得鸡飞狗跳,竟是忘了这塞外边陲,老百姓正在遭受磨难呢。我不愿与他们搅合,便想着来着里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得事,我不像王昌龄兄和李贺兄,有军事才干,便只能在这后方村庄里给大家一些安慰啦!”
王昌龄听后说道:“如此也好,有你在,村民们便有了精神支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白居易看了看月魂,又问道:“这位先生看着好生奇怪,不知如何称呼?”
月魂见白居易问其他,赶忙回道:“我是月魂,是来收集人类情珠,重振月亮的!我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些诗人呢”
白居易听后也笑着回应道:“月魂兄,我在杜甫的来信中听说过你,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气。”
几人正在对话间,远处突然传来了号角声,急促的号角声像一把淬了火的短刀,毫无预兆地劈开空气 —— 不是悠长的呼唤,也不是从容的警示,而是连珠炮似的、带着金属震颤的锐响,“嘟 —— 嘟 —— 嘟 ——”,每一声都像被人攥住了号嘴猛地往外拽,短促、暴烈,尾音还没来得及消散,下一声已经狠狠砸下来。
王昌龄和李贺脸色肃然的说道:“看来军情紧急,我们的赶快回到军营去了,白居易老弟,月魂就交给你了!”说完便辞别月魂和白居易匆匆而去。
泥泞的土路上,村民们正合力抬起一根粗壮的木梁。白居易挽着褪色的衣袖,帮着扶稳梁木的一端,额角的汗珠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滴在沾满泥浆的衣襟上。
“李三郎,你家的茅屋顶记得铺厚些茅草,秋雨说来就来。” 白居易放下木梁,转身对着正在捆扎草绳的老汉叮嘱,声音里带着沙哑。老汉憨厚地应着,眼角的皱纹里却藏着难掩的愁绪 —— 这次匈奴的野蛮行径,不仅摧毁了村庄,连地上的草,林中的树,都烧毁殆尽,农耕基础被毁坏,来年更难活了。
白居易帮扶着村民们忙活了好几天,总算把村里的房屋重建完成,心中也稍微舒缓了一口气。这天早晨,村民们聚集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活计。
白居易也在其中,他目光坚定,声音洪亮,对着村民们高声说道:“匈奴有何可惧!我大唐将士英勇无畏,定能将其驱赶,胜利必将属于我们!此次匈奴抢掠,村庄虽遭重创,但诸位看看四周,经大家齐心协力,这不又重新焕发生机了吗?大家回想过往,每次面对艰难,我们都咬牙坚持,最终都挺了过来。眼下这点困难,又怎能拦住我们迈向美好生活的脚步?只要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放弃希望,日子定会越过越好!”
可村民们仍旧是愁容难展:“房屋可以重建,可是花草树木死亡,春耕农基毁坏,接下来的日子,只怕很难熬过去呢!”
白居易看着万物凋零的景象,心里也是有点犯难起来,此时月魂过来说道:“白居易老弟,可别忘了你是个诗人,诗歌的魔力是无比强大的,你可以用诗歌的力量复苏春之盎意。”
白居易听后心有所悟,于是说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且看我赋诗一首来!”说罢手捋胡须,目视苍穹,高声吟诵道:
“离离原上草,
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诗歌咏唱完毕,但见天地间果然吹起了阵阵微风,微风携带着细雨,从大地间拂扫而过,地上的小草瞬间铺展开来,树上的绿叶陡然密布。
“诗歌真是个好东西!”白居易感叹道。
“也要谢谢你,风信子先生,谢谢你助我恢复这花草植被。”白居易对着微风致谢道。
微风中一个清脆的声音回道:“呵呵,我更应该感谢你呢,感谢你用诗歌唤起我的魔力,让我也能为老百姓出一份力。”
到了晚上,劳累的村民们早已入睡,可白居易却是愁绪绕心头,难以入睡,一个人正在屋外静坐呢。月魂便也跟着坐在他身边,此时天空一片黝黑,月魂便朝天空喊道:“月亮啊月亮,快点出来吧!”
一轮弯月终于显现在朗朗苍穹间,月光洒向大地,照遍九州。今天是十九,月亮虽然高挂,但也只是一个小弧弯,月光也稍显暗淡,此情此景,更显三分悲凉。
白居易望着那浅弯难满的月亮,万般忧民愁思涌上心头,不由得开口吟诵道:
“时难年荒世业空,
弟兄羁旅各西东。
田园寥落干戈后,
骨肉流离道路中。
吊影分为千里雁,
辞根散作九秋蓬。
共看明月应垂泪,
一夜乡心五处同。”
残美的月亮,柔暗的月光,忧愁的诗歌,让这寂寥的夜晚充满了凄婉,只见白居易头上逐渐幻化出了一个发光的珠子,那珠光比较灰暗,看着让人伤感。
然而月魂见到那珠子,却掩不住兴奋的大叫:“是忧民情珠,我找到忧民情珠了。”说着便拿出宝袋,大声喊口令:“宝袋宝袋,万物可载!”
只听‘咻’的一声,那颗忧民情珠也被收入宝袋中,至此,月魂已经收集到四颗情珠了。
第6章 王昌龄惜别
夜越来越深,白居易最终也回去睡觉了,月魂正要学着人类,也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忽然见到天空中慢慢飘来了淡淡的云层。
‘这个云雾老怪,竟然还不死心,可别伤到了此地的无辜居民,待我把他引到荒郊去吧!’月魂心里打定主意,于是往村外飞奔出去,一路往戈壁地带逃跑。
云雾老怪在后面紧追不舍,双方一追一逃,在这戈壁沙滩里兜兜转转的追逐起来。时光流逝,渐渐的来到了黎明,天刚蒙蒙亮,戈壁还浸在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只有几颗残星在天际微微闪烁。
月魂正奔逃着,忽然一道蜿蜒的银线闯入视线 —— 那是一条河,静卧在戈壁的褶皱里,仿佛大地尚未干透的泪痕。
月魂看向那条河流,但觉它就像戈壁皲裂皮肤上的一道湿润伤痕,用清澈缝合干涸的褶皱;又像瀚海孤寂长夜里的一盏摇曳灯火,用波光点亮迷茫的远方;也像沙砾荒芜岁月里的一首温柔歌谣,用流淌吟唱生命的倔强;还像天地苍茫画卷里的一抹灵动笔触,用蜿蜒勾勒希望的形状。
月魂看到如此清澈,如此奇特,如此平静河流,不想再逃跑,他决定停下来,在这缓缓流淌的河水边和云雾老怪算清新仇旧恨。
云雾老怪见月魂不再逃跑了,用沙哑而又阴沉的嗓音喊道:“你终于停下来了,我看今天谁还能来救你!”
月魂面对云雾老怪的威胁,心里没有丝毫畏惧感,朗诵回道:“哼,云雾老怪,既然你如此纠缠不休,今天我便与你一决高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云雾老怪冷哼道:“你这个只知道逃跑的胆小鬼,也敢说大话,先让你尝尝我雾气大法的厉害!”
只听云雾老怪喊出法令:“弥天雾网,神鬼难逃!”顿时河岸上白雾弥漫,雾气越聚越浓,最后形若一张巨大的铁网,罩向月魂。
月魂见状不敢大意,也喊出法令:“晓月神光,破土融金”月魂银白长袍被卷来的浓雾刮得猎猎作响。他抬手将指尖凝聚的月光往斜下方一压,那道凝练如实质的光柱顿时撕裂灰濛濛的雾霭,在触及云层的刹那炸开千万点碎光,如同骤然绽放的星群。
“果然有几分手段。” 云雾老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本就浓厚的雾气变得更加粘稠如墨,那些被月光打散的雾团竟在瞬间重新聚拢,还生出无数条灰白色的触须,带着湿冷的寒气缠向月魂周身。
月魂瞳孔里映着步步紧逼的雾霭,忽然旋身而起。他周身的月光陡然变得炽烈,形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光轮,将那些试图靠近的雾触尽数蒸发成细密的水珠。随着他双手结印的动作,光轮中猛地射出七道流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朝着雾气最浓郁的方向罩去。
光网穿过之处,雾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不断有白色的蒸汽升腾而起。但云雾老怪并不慌乱,继续喊出法令:“雾网变身,神魔俱灭!”只见整片雾海突然剧烈翻涌,从中升起一座由浓雾凝聚而成的巨山,朝着光网狠狠撞去。山尖与光网接触的瞬间,无数道雾气凝成的尖刺从山体表面迸发,竟硬生生在光网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月魂眉头微蹙,正在冥想破解之法,此时云雾老怪却得意的大笑:“你这光术是破解不了我的雾气大法的,等着受死吧!”
老怪得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阴狠,“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话音未落,周围的雾气突然开始逆向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连月光都被搅得扭曲起来。
云雾老怪见月魂已经束手无策,正要增加法力,一鼓作气杀了月魂,忽然河水边传来朗朗诗歌声:
“饮马渡秋水,
水寒风似刀。
平沙日未没,
黯黯见临洮。”
随着诗歌声飘起,河面上流水忽然开始旋转凝聚,幻化出一把无形大刀,水刀悬在半空,每一寸刀刃都泛着冷冽的蓝光,仿佛是从深海最深处凝结而成。水流在刀身表面缓缓流动,却始终保持着刀的凌厉形态,刀刃处的水珠甚至凝结成细小的冰碴,折射出森然的寒芒。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水刀突然向前俯冲,刀身划破空气时带起的水汽在身后拉出一道晶莹的弧线,宛如一道蓝色闪电劈开了天际。
前方那座由白雾汇聚成的大山正不断增高,山体表面流动着淡淡的灰白雾气,偶尔有几缕雾气被风吹散,又会迅速有新的白雾补充上来,让整座山看起来既虚幻又厚重。山尖隐在云层里,山腰处缠绕着几圈浓密的雾带,仿佛是大山的腰带,又像是守护它的屏障。
水刀与雾山相撞的瞬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刀刃切入雾山的刹那,白雾如同被投入滚烫铁板的冰水,猛地炸开一团团白色的蒸汽,伴随着滋滋的声响弥漫开来。水刀上的水流疯狂冲击着雾山内部,将那些凝聚的雾气冲得四散飞溅,在山体上撕开一道深深的裂口。
但雾山并未就此崩塌,那些被冲散的白雾在山体内迅速流动,不断填补着裂口,甚至在裂口周围凝聚得更加厚实。水刀继续深入,刀身与白雾的摩擦越来越剧烈,刀刃上的水流开始变得不稳定,部分水珠被雾气冻结成细小的冰粒,又在冲击力的作用下碎裂开来,化作更细小的水雾。
随着水刀的持续发力,雾山剧烈摇晃起来,山顶的白雾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山腰处的雾带也变得紊乱不堪。突然,水刀猛地向前一挺,整座雾山从裂口处开始崩解,无数白雾碎片向四周飞散,在空中化作一道道白色的流星。而水刀也在这剧烈的碰撞中消耗了大量水汽,刀身变得纤细了不少,但依旧保持着向前的态势,直到将整座雾山彻底劈成两半,才缓缓消散在弥漫的雾气中。
河边传来一个诗人的声音:“云雾老怪,我已经用诗歌的力量开启了流水的魔力,流水无情,劝你还是趁早逃命去吧!”月魂认得那正是王昌龄的声音。
云雾老怪桀骜不驯的冷笑一声:“区区流水,我有何惧怕的,且看我再施展更高的雾气大法来!”只见云雾老怪接下来又喊出法令:“雾化百鬼,可抵天神!”
那白色雾气再次弥漫开来,白雾中还散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叫声和哭泣声,让人听得背皮发麻,随着那摄人心魂的声音越来越响,白雾中一个又一个鬼怪接二连三的显现出来,鬼怪越现越多,竟有成百上千个,都张牙舞爪的向月魂这边扑咬过来。
“不管你是真鬼还是假鬼,我既然在此,便也吟诗一首,彻底化了你的雾气!”河边又一个声音响起,这次却不是王昌龄的声音。
‘还有一个诗人!’月魂心里倒是很期待,这位诗人又将会颂出什么样诗歌。
只听那诗人朗声吟诵道:
“八月湖水平,
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
波撼岳阳城。”
诗歌朗诵的声音映入河面,河面上的流水开始翻滚起来,像是烧开的沸水,滚动的水珠发出‘咚咚’声,像是有人把河面当作一座巨鼓在那敲打发出的震天鼓声。鼓声卷着无形的声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扫向那些白雾鬼怪,声波所及,鬼怪神形俱灭。
声波消灭鬼怪后,并不消失,一波接一波的在那来回萦绕,相互撞击,发出炽热的火气,白雾早已被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殆尽。
“算你们狠!”云雾老怪发出一声惨叫,狼狈而逃。
月魂往河边走去,那里站着三个人,除了王昌龄,另外两个月魂没有见过,于是上前打招呼道:“王昌龄兄,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这两位可是你的诗人好友?”
王昌龄回道:“刚才吟诵诗歌的这位是我的朋友孟浩然,另一位是也是我的好朋友辛渐!”
月魂向他们打过招呼,又好奇的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辛渐兄要回洛阳去了,我们舍不得分别,准备沿河送他一程,行经此处,忽见白雾漫天,阴气弥漫,便猜想是那云雾老怪在此行妖异之事,怕他伤及无辜,便赶来查看,却不想是云雾老怪在和月魂兄在斗法。”王昌龄回道。
“如此说来,我可够幸运的,每次危机时刻,总能遇到你们这些诗人,帮我化险为夷,可见我跟你们诗人缘分匪浅呢!”月魂说道。
王昌龄又道:“月魂兄,我们还想再送辛渐一程,就此别过罢!”
月魂只剩下那最后一枚惜别情珠没有收集到,此时王昌龄与辛渐送行,不正是一场惜别之旅吗,心想如此良机,怎能错过,于是赶紧说道:“几位兄台,难得刚才几位救我一命,便让我也跟着送行一趟吧!”
王昌龄等人听后倒也不反对,于是几人沿着河岸继续往前行走。
秋水边的河岸总带着潮润的风,柳丝垂落的绿影在水面荡出细碎的涟漪,像极了此刻说不出的牵绊。
几人走的片刻,眼看着天色就要完全放亮了,弯弯的月儿也越发暗淡,辛渐终究是忍不住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就送到这吧!”
王昌龄听后虽有不舍,但是想着还有军事要务,便也只得说道:“也罢,趁着这晓月尚在,我就在此吟诵一诗,当作别情。”
几人见王昌龄要为辛渐吟诵离别诗,便都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佳作。
王昌龄仰望这天空的弯牙月尖,低声吟诵道:
“流水通波接武冈,
送君不觉有离伤。
青山一道同云雨,
明月何曾是两乡。”
听完王昌龄吟诵完毕,辛渐内心甚是感动,有些哽咽的说道:“有朋送此别,有君赠此诗,我走而无憾矣!”
辛渐说完情绪激动难平,好半响才又道:“王昌龄兄,你也很久没有回家了,洛阳的亲友们估计也很想念你,我此次回去,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他们?”
王昌龄听后脸上也闪过一丝愁容,便又说道:“既是如此,我且再吟诵一首诗罢!”
只听王昌龄继续轻声吟诵道:
“寒雨连江夜入吴,
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
一片冰心在玉壶。”
“好诗,好情!”王昌龄连续作出两首如此佳作,连孟浩然也不禁拍手称赞。
王昌龄还沉浸在惜别和回忆中,月魂更是被人间这真挚的友情,这依依惜别的情怀感动的沉默不语。
此时周周的空气都弥漫着浓浓的的惜别氛围,只见王昌龄头上忽然幻化出一颗紫色的珠子,珠子的光芒是那样的耀眼夺目,那样的迷人心神。
“是惜别情珠!”月魂从沉默中醒悟过来,赶紧掏出宝袋,大声喊道:“宝袋宝袋,万物可载!”只听‘咻’一声,惜别情珠也被收入袋中。
第7章 月亮如新
月魂带着五颗情珠回到天庭向玉帝复命,众神仙见月魂几个月内就收集到所有情珠,均向他投来羡慕而又赞赏的目光。
月魂向玉帝说道:“玉帝大人,我已经带回来全部的情珠了,我们这就去重振月亮的光辉吧!”语气中难掩兴奋。
玉帝却缓缓开口道:“不急,等到本月十五,月亮全圆之时,才是修复月亮光辉的最佳时机。”
玉帝打量着月魂,又满脸欣赏的说道:“月魂你此次下界,任务完成的很好,今天我便赐你仙号月神,让你列入上仙行列。”
听到玉帝此言,月魂心里自然是高兴不已,其他神仙更加是羡慕得心痒痒,那些当初推辞此行的小神更是后悔难当。
月魂向玉帝复命完毕,便迫不及待的赶去见月亮,与月亮分别,犹如离开自己心中的爱人,虽只三个月,却有如过去三年。
再次见到月亮那一次,月魂激动的语无伦次:“月亮...啊...月亮,我...我...我回来了!”
月亮本在安静的待着,月魂话音刚落,却急促的闪烁着光亮。
月魂见到月亮回应他,高兴的喊道:“我就知道,我们早已心心相印,我们早已情同手足!”
堪堪过得几日,终于到了十五这天,在众神关注下,月魂把五颗情珠托举到月亮上面,接着玉帝对着月亮施展起无上法力,片刻过后,那五颗情珠具已化入月亮光辉中,与月亮融为一体,月亮猛地散发出无法比拟的光亮。
“只有当年刚打造出月亮的时候才见过这么明亮的月光呢!”诸神惊叹。
此时人界下方,千万众黎民百姓也被这亮如白昼的月光深深吸引,都在仰头膜拜呢。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明亮的月光呢,竟然比上个月还要明亮一百倍!”人们纷纷发出惊讶的赞叹。
李白此时早已回到家中,正在和妻儿一起赏月呢,李白的小儿子才五岁,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月亮问道:“妈妈,妈妈,天上那是什么,是一个白玉盘吗?”
“傻孩子,那不是白玉盘,白玉盘也没那么亮呢!”
“也是,它的光亮像镜子一样耀眼,看来不是白玉盘啦,那它会是天上神仙的镜子吗?”
“我的孩子,它也不是镜子,它是月亮呢!”
“可是以前的月亮没有这么亮啊?”
李白听着母子俩如此有趣的对话,难得享受着如此美好的天伦之乐,不禁诗意大发,朗声吟诵道:
“小时不识月,
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
飞在青云端。”
更新时间:2025-07-07 05:4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