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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四周年,我发现了老公的秘密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1

今天是我和李越结婚四周年纪念日。

为了今晚,我翻出了压箱底的碎花连衣裙,这还是去年李越帮我挑的,他非说这显白,可我却觉得我驾驭不了这种碎花,所以一直没有穿过。

出门前,我对着镜子涂着口红,或许是有些紧张,不小心还涂歪了。这让我想起了他总笑我化妆像‘小学生做手工’,然后会把口红粉刷抢过来,细心地帮我化妆。

他虽是一个理工男,但却是一个心思细腻,幽默风趣的人,偶尔还会给我穿衣打扮,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人。

餐厅是上周就订好了,平日里这些给人惊喜的活都是李越一手包办的,但今年,是时候轮到我来办了。

一想到他看到这些惊讶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偷笑。

这里位置很好,靠窗还能看到外面的江景。服务员递来菜单时,我鬼使神差先点了份蓝莓慕斯,这是他最爱吃的甜品。

他每次都说 “甜食能让人分泌多巴胺”,然后趁我不注意把我的那份也挖走一半。

墙上的挂钟走得滴答响,七点,八点,我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还是没有他的身影。

我拿起手机,重新确认了我发给他的地址信息,确认没发错才放下手机。

他也许在加班吧,以前也试过加班到九点才回家。

我无聊地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我不禁想起了大四那年,他在操场向我求婚。

当时他忽的从背后拿出准备好的花束,神秘兮兮地说想给我表演个魔术,结果在说出‘噔噔’后,我并没有看到有任何变化。

只见他尴尬了一瞬,随后紧张地满地找东西,嘴里嘀咕着:“哎,我的戒指呢?”

刚刚那一下子的浪漫此刻却变成爆笑,我笑到肚子疼,接着和他一起弯腰找。当然,最后还是找到了,原来是卡在袖口里。

昔日往事历历在目,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手机此时震了震,只见闺蜜微微发来一条消息。

【你快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家李越?】

我疑惑地点开文字下面的视频,灯光炫目的舞台上,一个身穿性感连衣裙,身材姣好的人在卖力地跳舞。我眯着眼,等镜头在那人脸上停留时,我立刻按下暂停。

那张精致妆容下的脸,居然是我日夜相对的老公,李越。

2

我看着被放大的画面,手不自觉在颤抖,一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杯子,碎裂的声音让我清醒过来。

我匆匆结了账,江边的酒吧离我预订的餐厅很近,沿着江边就能去到。

我穿着高跟鞋,不小心踩进了沙滩里,不少的沙砾灌进鞋里,硌得脚板底生疼。但我根本顾不上这些,一心只想赶紧去确认那真相。

到了酒吧门口,微微正着急地朝我招手。我脑袋空空地走过去,她想拉我进去,可我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挪不动步。

我有点不敢进去,怕看到不想看的场面,更怕真相太扎心。

“走啊,我叫你来就是要你确认下是不是李越,或许是认错人呢?”

我深吸了几口气,硬着头皮跟着她往里走。越靠近舞台,声浪越汹涌,鼓点简直要从脚底窜进天灵盖。

我左手死死按住胸口,那里正擂动如战鼓,让我分不清是恐惧还是这令人窒息的音浪作祟。

微微挤到人群前面,拉着我抬头看舞台。跳舞的人穿着露骨的裙子,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的,尤其是突出的喉结特别明显。

我盯着他喉结上那颗小痣,再看看那张熟悉的脸,一下子觉得腿都软了,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几步。

而舞台上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台下的动静,完全沉浸在舞蹈和音乐当中。

微微扶着我,她瞬间明白了,也是吃惊地睁大了双眼,随后皱着眉想冲到台上。

我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艰难地开口:“走....”

出了酒吧门,我再也忍不住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 的一声吐了一地。

夜风一吹,我扶着树直喘气,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同床共枕的人,居然有我不知道的这一面。

“你还好吗? 或许李越只是异装癖呢?不一定是同....”微微安慰我的话到一半突然停住。

对,有可能是他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他只是心里面‘生病’了,一定是这样的。

不是常说,平时看起来越乐观的人,心里越容易藏着难过吗?很多苦都自己默默咽下去。

他在我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吧?

想到这儿,我匆匆跟微微告别,转身去刚才那家餐厅打包了一份他最爱吃的蓝莓慕斯,回家等他。

3

凌晨三点,玄关处传来门锁轻响。我从沙发上猛地坐起,正对上他推开门的身影。

他将钥匙搁在玄关柜上,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他垂着眼睑换鞋,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沉默不语地径直往卧室走去。

喉间突然涌起酸涩,他从未这样反常。 从前晚归时,总会提前发来温软的消息,哪会像此刻,连一句解释都吝啬。

但一想到他的病,我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往肚子里咽。

我捧起了桌上已经有些塌掉的蓝莓慕斯,追了上去,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四周年快乐!”

他的背影猛地僵住,斜挎包 "啪嗒" 坠地。卡其色帆布包口敞着,露出半支口红——正红偏橘的色号,不是我常用的玫瑰豆沙。

我的脑海又浮现了那个刺眼的画面。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理我的时候,他忽然转身,手臂紧紧圈住我的腰,力气大得像要把我揉进骨血里,若有若无间我还能闻到他身上沾有脂粉的味道。

蛋糕就这么掉在地上,奶油溅了一地,异常刺眼。

他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里,眼泪打湿了我的衣领,此刻的他像一只幼兽般发出压抑的呜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鼻子也跟着一酸,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带着哭腔安慰道:“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恰逢周末,我们俩都不用上班。

我睁开双眸,凝望着熟睡的他,指尖划过他微蹙的眉心。

或许,为他约一下心理医生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吧。

我轻手轻脚摸到客厅,给闺蜜微微发消息,让她帮忙约一下她认识的心理医生。

洗手间传来流水声,我推门进去,他正对着镜子刷牙,泡沫顺着嘴角往下淌。我从身后环住他清瘦的腰,脸颊贴上他肩胛骨,试探着开口:

“李越,今天我们把昨天的约会补回来,好不好?”

他漱掉口中的泡沫,用毛巾慢慢擦净嘴角,动作慢得像在斟酌措辞。忽然他转身将我按进洗手台边缘,指腹轻轻摩挲我的眼角,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良久,他低头吻了吻我额角,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好,正好...... 我也有话想告诉你。"

我踮起脚尖,在他稀疏胡茬的下巴处亲吻了一下,嘴边尽是他残留着薄荷牙膏的味道。

或许,我们真的能回到以前吧,我心里暗暗地想着。

4

午后的阳光穿过香樟树的间隙,在青石板路上织出碎金般的光斑。

我和李越并肩走在公园小径上,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的婚戒,而我的心还一直想着昨晚的事。

此刻我们非常默契,谁都没有打破沉默。

不一会儿,我带着他来到了一座白色建筑楼下,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攥紧他的袖口,刻意用轻快的语调掩盖心跳:"微微说顶楼有个占卜师很灵呢,我想测一下我们的未来会不会更幸福。"

他的身体骤然绷紧,眼睛里掠过一丝惊惶,转瞬又故作镇定地笑着:"这些不都是骗人的嘛。"

“哎呀,去嘛去嘛,反正又不花什么钱。”我抓着他的衣角,语气轻柔。

或许是看我难得撒娇一次,他轻轻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语气无奈中带着点宠溺:“你呀——”

我们手牵手来到工作室门口,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不对劲:“这里....不是占卜工作室吧?”

他放开了我的手,看向我的目光有着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我慌乱地移开了目光,正想着用什么理由说服他看心理医生。

这时候,工作室的玻璃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的刹那,我注意到他和李越同时僵住的肩膀。

"张医生吧?" 我迅速打破沉默,我拉着他介绍道:"这位是我先生李越。"

空气里好似浮动着某种微妙的张力,李越突然甩开我的手,后退半步时撞翻了门边的绿植架,泥土的气息混着他急促的呼吸扑来。

“你听我解释,骗你是我不对,那是因为我看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对,所以......”

我说完这话后,感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又道:

“我不是说你有精神有问题,只是你平常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这会憋出病的。”

话毕,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他此刻神情有点奇怪,欲言又止:“沈璃,我们....算了。”

我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一心想他赶快进行治疗。

张医生适时开口:"李先生,我们进去聊吧。" 他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多肉盆栽,朝我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诊室门合上的瞬间,李越回头看我,眼神复杂。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无聊,我只能在接待区来回踱步着。

突然,我看见沙发角落的缝隙好像藏了什么东西,扒开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支口红。

我脑海倏地闪过昨晚从李越包里掉出来的那支口红,虽然色号不一样,但与这只却是同一个牌子。

经历过昨晚的事情,让我不禁有些胡思乱想起来。我打了个电话给微微,询问着这个张医生的情况。

“他呀,是别人介绍的,听说他四年前大学毕业后去了国外,上个月才回来,开了这个心理咨询室。”

“还有,别看他年轻,他在国外已经修读完所有的心理学课程,还取得了博士学位呢。我告诉你啊,他——”

话音未落,诊室的门忽然打开。李越走在前面,张医生却脸色有些凝重地走在后面。

“聊得怎么样?”我快步走到李越身旁。

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还可以。”

“其实他的问题不大,回去好好放松一下身心,最重要的是....把话说开了,心结自然就解了。”张医生的目光停留在李越身上,而后又看了我一眼。

心结?什么心结让他会变成这样?

我总感觉李越有些事情是瞒着我的,但他不说我也没办法。我只好加了张医生联系方式,找个时候问问他。

离开的时候,李越握紧了我的手,眼神坚定:“过几天,你跟公司请几天假,我想与你回一趟华大。”

为什么突然要回去曾经的母校,难道这就是他的心结?

5

这一天,我们拖着行李箱奔赴邻市,由于路途遥远,我们选择了坐高铁。

列车在轨道平稳滑行时,手机忽然震动。

点开消息框,是李越妈妈发来的微信:

【小璃啊,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啊,我好安排。】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李越闻声侧过头来,瞥见屏幕内容时眉间微蹙:"你怎么把行程告诉她了?"

我失笑,轻轻摇头解释:“华大就在你家这边,既然回来了,哪有住酒店的道理?何况我们好久都没回去看她。”

李越是家中的独生子,父母都是退休教师。几年前父亲突患急病离世,家中便只剩母亲一人。

受父母的影响,他自小成绩优异、性格爽朗,却不知为什么,自大学起与母亲的关系便降至冰点,甚至多年甚少回家。

这些心事,都是大四那年他向我求婚时,才娓娓道来的。

"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我望着他逐渐软化的神情,轻声劝慰,"现在她年事已高,又独自生活,过去的隔阂,就让它随时间淡去吧。"

他沉默片刻,最终轻轻颔首。

抵达车站时,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

很快就到了他家,刚到门口,便见李越母亲已笑意盈盈地候在门前。

不等我开口,李越忽然上前半步,声音里带着一丝久未流露的柔软:"妈,我们回来了。" 说罢便提着行李走进玄关。

他母亲愣在原地,眼眶瞬间泛起泪光。她攥住我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小璃,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笑着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指尖触到她掌心的纹路:“妈,他这是想通了,以后我们会常回来的。”

她连声道 "好",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欣喜。望着她舒展的眉眼,我心中积了多日的愁绪竟也淡了几分。

或许回到这里,是真的会帮助到李越。

晚餐时,餐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菜肴,既有李越喜欢吃的糖醋排骨,也有我爱的油焖大虾。

她夹了一只大虾给我:“小璃,你功劳最大!”

随后又夹了一块排骨给李越,眼底泛起水光:“小越,妈妈真的很高兴你能回来,我——”

话未说完,李越忽然开口打断:“妈,你别,你哭起来比阿璃丑多了。”

我和她同时愣住,继而笑出声来。

他母亲佯怒瞪了儿子一眼:"你这孩子,说话还是这么没正经。"

三人相视而笑,暖黄的灯光下,瓷碗相碰的清脆声响里,满是久别重逢的暖意。

这一晚,我看着李越在他妈妈地唠叨关怀下吃得津津有味,忽然读懂了‘和解’二字的重量。

不是遗忘伤痛,而是愿意让爱重新流淌在彼此的生命当中。

次日,我们按计划前往母校。

站在门口等着网约车时,隔壁房子忽然走出一个身影。

那熟悉的脸让我瞳孔微震,下意识脱口而出:

“张医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6

“你们....早就认识了?”

我盯着李越的侧脸,他指尖不自然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似乎有意回避我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两下才轻轻颔首。

“那你们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啊?害我这么尴尬....”

想起那天在工作室,两人像陌生人一样打招呼,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心里有点气他隐瞒。虽然我没主动问,但以前他什么都会跟我说。

“因为我们两家关系不怎么好,他妈妈不允许我们交往,所以长大了不认得也很正常。”张医生突然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这句话中,我感受到了满满的酸意?

这话让李越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气,像被人戳中了痛处。

这时,李越母亲忽然从里面冲到我们身边,像鸡妈妈护着小鸡崽儿似的,慌忙地将李越和张医生隔开,一脸紧张道:

“张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愣住,这两家的关系已经恶劣成这样吗?

张医生刚想解释,李越妈妈转头问我:“小璃,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我一头雾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突然身边的李越咳了一下,拉着我往外走,原来是车到了。

我带着满脑子疑惑和李越上了车,当车子驶离时,我望向窗外,不经意瞧见了李越母亲松了口气的样子。

他们肯定有事瞒着我,原本放松的心又揪了起来,真怕自己会憋出病。

李越家离华大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们挽着手走进校园,熟悉的教学楼和草坪让我想起大学时光。

“记得这片草地吗?” 李越带我坐下,眼神温柔。

当然记得,这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他第一次跟我求婚的地方。

想起相遇那天,真的是极其不浪漫。

大二那时学校搞运动会,我在插画社团的摊位帮忙,忽的一阵风,把义卖的画刮到跑道上。

我冲过去捡画,结果被正在跑步的李越撞倒。

我倒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擦伤,他就不这么幸运了,额头磕破了,吓得我赶紧把他扛起来,以百米的速度跑向医务室。

后来这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李越,就赖上了我。

回忆让我暂时忘了刚才的事,我靠在他肩上笑着问:

“我当然记得啊!怎么,神神秘秘地带我回来这边,是有什么惊喜吗?”

想到这我连忙起身,伸手摸向他的口袋。他有些发痒,沉沉地笑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他这笑容里带着苦涩。

忽然他抓住了我乱动的双手,深吸了几口气,深邃的眼眸看着我:

“沈璃,我们在这里开始的,那么就在这里结束吧。”

我笑容逐渐凝固,蹙着眉看他:“你....什么意思?”

7

“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婚吧....”他突然起身,脊背绷成一道僵直的线,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尾音轻得几乎要碎在空气里。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碎冰,先是清脆的一响,然后是漫长的、令人窒息的下沉。

远处传来社团招新的吉他声,似是衬托着此刻这个可笑的场面。

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良久,我强撑着站起身,嘴角扯出一抹颤抖的笑:"李越,愚人节早过了,别开这种玩笑。"

我的声音却比秋风中的枯叶还要不稳:"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你…… 你别吓我好不好?"

我强硬地将他的身子扭过来,我捧着他的脸,急切地搜寻那熟悉的温柔。可那双曾盛过星辰大海的眼眸里,现在只剩挣扎的痛楚。

"你不会想分开的,对不对?" 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手腕上,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哀求:

"别赶我走…… 求你了。"

他喉结剧烈滚动,眼眶红得像要渗出血来。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最终颤抖着将我捞进怀里:"对不起……"

熟悉的温度裹住我的全身,刚要抓住这丝暖意,他却突然松开手,转身时带起的风扑在脸上,比冬日的雪还要凉。

我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他衬衫的触感。

8

瞬间,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以往的甜蜜时光,最后画面却停在那天晚上——那个穿着女装,非常恣意的他。

嗡鸣声在我耳边响起,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轰然断掉,随即而来的是眼前一黑。

等我睁眼醒来,我已躺在病床上。我试图活动发麻的手指,却发现被什么重物压着。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李越枕在我的手背上睡着了。

我猛地抽回手,他惊醒的瞬间,眼底的关切还未褪尽,便踉跄着按响了呼叫铃。

医生很快就过来了。

“沈女士,你已经怀孕了两个月了,这段时间是重点时期,要极其注意,要调整饮食习惯和作息了。”

接着,医生严肃地转过头和李越说:“你是她的丈夫,要小心呵护好你妻子的情绪,这次是怀孕期间的情绪过于激动,脑子里供血不足才导致的晕倒。”

我愣住,难怪之前月经迟迟没来,我还以为是前段时间熬夜工作影响的,原来是怀孕了。

可此刻的我没有半分喜悦,而是彻骨的荒诞。

这个本该被期待的小生命,却在父母即将分崩离析的时刻降临。

"这个孩子我不要。" 话一出口,心脏像被生生剜去一块,痛得连呼吸都在发颤。

李越骤然瞪大的眼睛里写满震惊,踉跄着后退两步:"阿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抹了一把眼泪,迎上他的目光,质问道:“那你告诉我,我们是以什么理由留下这个孩子?”

“是你不要我了,那我还要这个孩子干嘛?”

他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沙哑:"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推开。李越母亲快步走到床边,指尖轻轻抚过我额角,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疼惜。

她转身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越一眼:"小越,跟我出来说句话。"

我拖着虚弱的身子挪到门边,透过门缝,看见走廊里两道并排的身影。

他们声音不大,可他们谈话的内容却让我浑身血液发冷:

“你这小子,好端端提什么离婚?是不是张家那小子又来纠缠你——”

“妈!”李越急忙打断,下意识地往病房看了一眼,“小声点,别吵到阿璃。”

9

我吓得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

听到门外传来声响,我像是惊弓之鸟,慌张地回到病床上,紧紧裹着被子,假装熟睡。

很快,我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靠近床边。那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鬓角,动作无比温柔,仿佛带着丝丝眷恋。

紧接着,额头传来轻轻一吻,那触感仿佛带着温度,却让我浑身发冷。

我紧闭着双眸不敢睁开,但被子里颤抖的手指出卖了我此时的情绪。

曾经,我无比贪恋这样的亲昵,觉得那是世间最甜蜜的时刻,可如今,只觉得无比恶心。

我不禁想起了这些天他的反常,和那天晚上的秘密,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于相信他。

这几天,他们母子俩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李越妈妈总是笑意盈盈地端着热汤来看我,可我看着那汤,丝毫没有胃口。

曾经,我以为婆婆会是我在这世间的另一个母亲,可没想到,她竟然和自己的儿子一起,隐瞒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这份失望,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我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想去质问他们,因为我累了,累到不想再去面对那些丑陋的真相。

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看似幸福的婚姻,其实早已千疮百孔,充满了谎言和背叛。

这四年的婚姻,就像一场噩梦吧,是时候结束了。而这个孩子,我决定偷偷打掉,我无法接受在这样的情境下迎来一个新生命。

出院的那天,我与他们提出分开走,我骗李越说我回我妈那边,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我早已订了机票,飞回老家那边,去把孩子拿掉。

这件事我只告诉了闺蜜微微,因为我现在唯一信任的只有她了,何况我妈那边我也不想让她担心。

微微在知道之后很是生气,还说我傻,为什么不去揭穿他们,给他们留脸面干什么。

“我不是给他们留脸面,是给我自己留。”

机场候机时,我的手机震了震,我以为是李越发过来的,本不想理会,但我再看了一眼头像和名字,我愣住了。

是张医生张奕发来的。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中五味杂陈,深呼吸了几次,才点开微信:

【有空出来谈谈吗?只有我和你。】

我顿时气笑了,怎么,开始露出真面目?

也好,我也想搞清楚他和李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我改签了机票,跟他约在了离机场不远的咖啡店。

我到得比较早,点了一杯浓浓的拿铁,看着咖啡表面细腻的奶泡,思绪万千。

没多久,张奕来了。

他看我喝的咖啡,突然微笑着对我说:“李越也很喜欢这种口味。”

我闻言,冷笑一声,讽刺道:“是吗?又说你们两个不太熟,我看不一定吧。”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我却懒得理会他的尴尬,抿了一口咖啡,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说吧,你约我出来到底什么事?是为了李越的病情,还是为了其他什么?”

我话音刚落,只见他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有些不解。

“还未恭喜你,要升级当妈妈了。”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无比讽刺。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真心的祝福,反而更像是在拈酸吃醋。

我望向他那张俊俏斯文的脸,实在很难以想象这个男人会跟自己的老公有一腿。

但事实偏偏如此,自己也是很失败,这段婚姻居然被一个男人插足了。

我礼貌地说了句‘谢谢’,接着便听到他讲:“其实,我猜你应该知道了我和李越之间的事吧?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们其实在大一的时候就开始恋爱了。”

“比你认识他还要早。”

10

张奕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我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我一直以为他是突然闯入我们婚姻的第三者,原来他们早已相恋,那我算什么?为什么李越还要来招惹我。

忽的,我想起了李越的母亲见到张奕时的奇怪举动,好似怕自己的儿子会被拐跑那般。

“那后来你们怎么分手了?”喉间像卡着沙砾,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问。

听见 “分手” 的刹那,张奕的眼睑剧烈颤动了一下。

他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唇角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弧度,最终点头。

“是因为李越的母亲,对吗?”

他倏地抬起头,睁大双眼,好似我戳破了他即将要说出的真相。

其实,我早应该猜到了。他说大一已经和李越在一起,而刚好李越说过,那段时间他与他母亲的关系开始恶劣。

加上李越母亲对张奕的态度,应该是极其不喜欢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于是便棒打鸳鸯。

张奕苦笑了一声,眸子里似乎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我很爱李越,但迫于无奈,我只能和他分手,毕业之后还去了国外。”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成全?”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茶匙从杯沿滑落,在瓷盘上撞出刺耳的声响。

邻桌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注视,张奕的脸瞬间涨红,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往外拖。

他拉着我的手臂就想往楼上走,我挣扎着,可却挣脱不了。

“原来你也知道脸面啊,你们背着我干这些事,有考虑过脸面吗?!”我嘲讽着他。

“我们才是原配!” 他突然在楼梯拐角低吼,眼睛红得像要滴血,“第三者一直是你!都是你!”

这句话像冰锥刺穿我的耳膜,我僵在原地,任由他拖着走。

他把我拉到楼顶天台,见四处无人,他便撕开了虚假的伪装,粗暴地把我甩在地上。

“你以为李越是真心爱你的吗?他当初就是为了应付他妈才跟你结的婚!”

张奕扯了扯领口,领带歪斜到一边,此刻他眼睛猩红,神情疯狂:

“你不知道吧?在你和李越确认了恋爱关系之后,我与他还有联系,偶尔的晚上我们还会在床上耳鬓厮磨,直至我去了国外才结束。”

听到这儿我瞬间就崩溃了,心里仿佛一下子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汩汩流血。

他走到我身旁,抓着我的头发,逼迫我抬起头。只见他打开了手机,屏幕上尽是他和李越的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还有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霎时间,我浑身的血液似凝固了般,我尖叫着紧闭着双眸,捂住了双耳:“关掉!求你了......”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我忍受不住吐了出来。曾经李越深夜在我耳旁说的甜言蜜语,温柔呢喃,此刻都变成有毒的针,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张奕此刻疯狂大笑,他运用着自己的专业知识,一步一步击溃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11

“张奕——!”

一声裹挟着怒意的嘶吼从远处传来,我泪眼滂沱地循声望去,睫毛上的水珠将世界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冲向张奕,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拳头。

张奕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踉跄倒地,一下子没办法动弹。

之后,那身影猛地蹲下身,双臂如铁钳般圈住蜷缩的我。可此刻的我如同被猎人围捕的幼兽,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着触碰。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踉跄后退时,视线终于穿透泪幕。

“李越?”

我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直到后腰抵住栏杆。就在这时,一道温软的声线如救命稻草般叫住我:“小璃 ——”

是微微。她跌撞着奔来,轻轻地环抱住我。这一次,我再也绷不住,反手将她箍得紧紧的,呜咽声混着暴雨般的泪水决堤而出。

她一下下拍着我的背,如同哄小孩般,将我激动的情绪一点点熨平。

“李越,你居然为了她打我?”

张奕撑着地抬起头,眸子猩红,双颊颤抖,李越揪着他的领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怒道:

“我已经说过,我跟你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还在纠缠,现在还要伤害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这四个字仿佛踩中了张奕内心的最痛的地方,他声音颤抖:“你说她....是你....最爱的人——!”

他声音拔高,似乎不敢相信。

李越缓缓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关掉还在播放的视频。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拆散我的家庭吗?”他的声音沉得像坠了铅,“张奕,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最爱的是我,当初是你先提的分手,是你先离开的!”

李越别过脸,睫毛上凝着泪珠:“自从遇见阿璃,我就已经不爱你了。”他转向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指尖即将触到我脸颊时,我却条件反射地偏过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张奕连滚带爬地扑到李越身旁,死死攥着他的裤腿,涕泪横流:“是你母亲逼我,如果不分开就把我们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

“我还是很爱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只见李越厌恶地踢开了他:“你回来之后,威胁我,让我到酒吧穿女装跳舞,你就会给我一笔丰厚的费用,当时我着急还房贷,所以答应了你。”

“谁知你竟设局让啊璃看到我的那副样子,让她埋下怀疑的种子,以为我有什么心理疾病。”

“你成功让她带我来见你,又故意买了另外一支与那天晚上同品牌的口红,故意放在显眼的地方,故意让她发现.....”

“你播的那些影片,都是你在我们恋爱时偷拍的吧?”

“如此种种,你还说你爱我?!”

字字句句如重锤砸在我心上,蒙在心中已久的迷雾轰然散开,却也让那段被刻意掩埋的过往暴露无遗。

张奕瘫坐在地,忽然爆发出瘆人的笑声,那笑声里带着绝望的毒。

下一秒,他猛地扑向我,我身后是镂空的栏杆,往下望去,楼底的灯光像散落的星子。

谁都没反应过来,连身旁的微微都僵在原地。张奕的指尖刮过我的手臂,我们重心失衡,朝着身后的虚空倒去 —— 他想同归于尽!

死亡逼近的瞬间,我的恐惧像冰水浇透全身,随即却是释然。也好,不必再面对李越,不必再守着这千疮百孔的婚姻……

孩子,妈妈下辈子再补偿你。

就在身体即将脱离栏杆的刹那,一只手如铁钩般紧紧攥住我的手腕。巨大的拉力将我猛地拽回,然后就是撞进一个滚烫的胸膛。

我惊魂未定地回头,只见张奕的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坠向深渊。

12

张奕死了,我再次被送回那家医院。很不幸的是,我小产了,孩子没了。

当医生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些怔然。虽然我是不要这个孩子,但是却没想到当真正失去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会这么难受。

这个唯一与李越有联系的孩子没了,我想,是时候离婚了。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弄好了,就差你签名。”

李越眼中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他喉结滚动着,指尖在纸页边缘碾出褶皱。

“阿璃,现在真相大白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李越妈妈在旁边也跟着劝我,似乎是很舍不得我。

"你不是一直想离婚吗?" 我看着他骤然煞白的脸,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不过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现在梦醒了,结果倒是一样的。"

他慌乱地摇头,向我解释:“我后悔了,我当时只是害怕你知道这些我这些破事,会伤害到你,思考再三才提出的分开。我还是很爱——”

我打断了他:“但伤害已经造成,不是吗?这条刺会永远存在我的心中,永远无法拔去。”

“就像你和张奕的过去,也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曾经以为,伤痛是可以用爱,用时间去化解。可如今我发现,我自己做不到,我原谅不了他。

最后,我和李越成功离婚了,我离开了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我想我不会再轻易踏入婚姻了。

我飞到了祖国的最北端,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

我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没过脚踝的积雪里。这时,我的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离开前问他的那一句:

“在我们恋爱之后,你跟张奕真的还有联系吗?我想听实话。”

他脸色挣扎,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

原来有些谎言,不是被戳破才伤人,而是当你终于鼓起勇气追问时,得到的答案早已在心底预演过千百遍。

雪越下越大,远处的白桦林裹上银装,我蹲下身抓起一把雪,凉意从指尖直抵心脏。

或许只有在这离他最远的极北之地,那些被风雪掩埋的过往,才能真正沉淀吧。

《全文完》

更新时间:2025-06-11 19:1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