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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日被绿后,我闪婚狼狗杀疯了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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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八周年,我那无能老公的石女助理当场孕吐,投影仪放出他们三百多张床照。

他找人打掉我的孩子,笑我一个孤儿离了他活不了。

行,我转身就和188小狼狗领证,送他俩入狱,让他身败名裂!

1

上海的夜景永远看不够,璀璨,迷离。

餐厅在顶层,玻璃墙外是流动的光河。

今天是我和宴妄臣结婚八周年纪念日。

我叫苏清,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嫁给所谓豪门的女人。

八年,我以为我捂热了他的心。

桌上摆着香槟玫瑰,烛光跳跃。

宴妄臣举杯,眼里的光很温柔,「清清,八周年快乐。」

我心头一热,端起杯子。

就在这时,坐在我们旁边那桌,他那个叫柳依依的助理,忽然捂住嘴,干呕起来。

一声,两声,在这安静奢华的餐厅里,刺耳极了。

所有目光都聚过去。

我皱眉,有点扫兴。

柳依依我知道,听说身体有缺陷,石女,不能生育,甚至不能过正常夫妻生活,所以一直单身。

宴妄臣放下杯子,快步走过去,「依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那语气,关切得过分。

柳依依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又呕了一声,眼泪汪汪看着宴妄臣,「老板,我,我好像是,有了。」

空气凝固了。

有了?

石女,有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杯子里的红酒晃动。

更大的惊吓在后面。

餐厅中央,原本滚动播放我从小到大照片的巨大投影屏幕,画面猛地一跳。

温馨的照片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极度不堪入目的画面。

赤裸纠缠的身体。

男人是宴妄臣。

女人是柳依依。

一张,两张,十张,百张。

各种姿势,各种地点,酒店,办公室,甚至,我们家的客房。

标签写着,365张。

一天一张吗?

我的大脑轰一声炸开,血全涌上来,脸烫得像火烧。

周围宾客的抽气声,议论声,像无数根针扎进我耳朵。

羞耻,愤怒,像岩浆要喷出来。

宴妄臣也僵住了,他回头看屏幕,脸色瞬间煞白。

只有柳依依,她不吐了。

她站起来,走到呆滞的宴妄臣身边,非常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她的眼睛直直看向我,没有半点愧疚。

「夫人,您别误会。」

她的声音很稳,很平静。

「之前公司年会,我抽奖抽中了老板的一个承诺。您知道的,我身体特殊,这辈子怕是没指望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就许愿,让老板当我的生娃搭子咯。」

她甚至笑了笑。

「放心吧夫人,我和老板纯搭子,医学手段,没感情的。您看,这不就成功了,老天爷开眼。」

医学手段?

屏幕上那些纠缠的画面,是医学手段?

365张床照,是搭子?

我看着宴妄臣。

他避开我的眼睛,没有甩开柳依依的手。

他看着地面,声音很低,却足够让我听清每一个字。

「清清,你不是也一直盼着要孩子吗?我们努力这么多年,检查说我是无精症,你也很失望。现在依依有了,你不用自己怀孕受罪,我们直接多个孩子,不是正好吗?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不用受罪。

正好。

他把出轨,欺骗,背叛,说得像恩赐。

把我和那个孩子说得像他的附属品。

我的心,在那一刻,碎成了粉末,然后被点燃,烧成灰烬。

盼孩子?

我是盼着我们俩的孩子,不是他跟别的女人生的野种。

无精症?

屏幕上那些生龙活虎的画面,告诉我什么是无精症?

全是骗局。

从头到尾。

我站起来,身体在抖,抖得像风里的叶子。

我一步步走过去。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咔,咔,咔,像踩在他们的骨头上。

走到他们面前。

我盯着宴妄臣的眼睛,那双曾经说爱我,说会照顾我一辈子的眼睛。

现在里面只有躲闪和虚伪。

我盯着柳依依的脸,那张挂着胜利者微笑的,平静的脸。

我抬起手。

用尽全身力气。

「啪!」

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宴妄臣脸上。

他被打得偏过头。

「啪!」

第二个巴掌,扇在柳依依脸上。

她惊叫一声。

我没停。

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啪!

管他什么狗屁涵养,管他什么周围目光。

我的世界塌了,我只想毁了他们。

这对狗男女。

我要打够一百巴掌,把他们那张虚伪的皮撕下来。

空气里只有清脆的掌掴声。

我的手掌心痛得发麻,发烫,可心里的火烧得更旺。

柳依依开始哭,头发散乱,脸颊红肿,她想躲。

宴妄臣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苏清!你够了!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笑出来,眼泪跟着掉,「是你们逼疯我的!」

我挣脱不开,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他吃痛松手。

柳依依哭着,捂着脸跑了出去。

宴妄臣看她跑掉,竟然想追,又停住。

他转身,表情变了,又换上那副温柔模样,想来安抚我。

「清清,你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回去说。」

他的手伸向我。

我恶心得想吐,一把打开。

「别碰我,宴妄臣,你让我恶心。」

我转身就走,每一秒钟都像踩在刀尖上。

纪念日,变成了审判日。

第二天,我准备去律师事务所。

刚出小区门,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猛地停在我面前。

几个壮汉冲下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麻袋当头套下。

黑暗。

浓重的,粗粝的麻布气味。

我被拖上车。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我喊不出声,嘴被堵住。

他们蒙住我的眼睛,可我感觉的到,是巴掌。

不停地扇。

左脸,右脸。

火辣辣的痛,钻心的痛。

他们是不是要打够九千九百九十九巴掌才肯停?

昨天我打了他们,今天就还回来,加倍还?

剧痛中,我感到下腹部一阵冰凉,然后是撕裂般的,极致的疼痛。

尖锐物体刺穿了我的身体。

温热的液体涌出来。

是血。

我被扔下车,扔在郊区冰冷的荒地上。

麻袋被扯掉。

我躺在血泊里,意识模糊。

我被送去抢救。

手术室的灯光刺眼。

麻药起效前,朦胧中,我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是宴妄臣。

他在和谁说话,也许是柳依依,也许是医生。

「她的孩子保不住就算了,反正依依也有了,有她的也一样。」

孩子?

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难道,我怀孕了?

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我怀孕了,又在这一刻,失去了他?

那个被刺穿的下腹部。

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知道。

不,是宴妄臣知道。

他毁了我,毁了我的孩子。

另一个声音问,「万一夫人知道后要和你离婚怎么办?」

宴妄臣的声音,冷得像冰。

「离婚?她一个孤儿,离开我能去哪儿?她不敢。」

孤儿。

能去哪儿。

他吃定我了。

他以为我是那个无依无靠,只能攀附他的孤儿。

他以为,打碎我的骨头,我就只能瘫软在他脚下。

剧痛和恨意交织,像万箭穿心。

眼泪无声滑落。

宴妄臣,你错了。

孤儿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

我从地狱爬回来,就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麻药让我彻底失去知觉。

再次醒来,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

腹部疼痛难忍。

孩子,没了。

我的孩子。

床头的手机在震动。

拿起来,屏幕上显示,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来自一个没有备注,但我烂熟于心的号码。

不是宴妄臣。

我点击回拨。

电话被秒接。

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略带焦急的声音,「苏清?你终于开机了,出什么事了?」

我嗓子干哑,抢在他前面,一字一句,说。

「顾夜,我现在,缺一个结婚搭子,一起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我躺在病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等待深渊的回响。

报复,现在开始。

我要他宴妄臣,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

2

电话那头的沉默,大概持续了五秒。

五秒钟,够我想清楚,我已经没有退路。

顾夜的声音再次传来,没有了刚才的焦急,变得低沉,平静。

「地址。」

只有两个字。

我报了医院和病房号。

挂断电话,我闭上眼睛。

腹部的伤口像有火在烧,时刻提醒我失去了一个生命,一个我甚至不知道存在过的生命。

宴妄臣,你好狠。

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你说我是孤儿,无处可去。

我就让你看看,孤儿发起狠来,是什么样子。

顾夜,是我在大学时期认识的学弟。

他家世背景很深,但为人低调。

他很高,188公分,长相极具侵略性,眼神像狼,桀骜不驯。

那时候追过我,很热烈。

但我选择了当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宴妄臣。

毕业后,我和顾夜断了联系。

只是听说,几年前顾家的生意遭人暗算,一落千丈,而背后捅刀子的,就有宴妄臣的影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何况,我现在需要的,不止是朋友。

我要一把刀,一把最锋利的刀,直插宴妄臣的心脏。

顾夜就是这把刀。

他来得很快。

不到半小时,病房门被推开。

一股冷冽的气息卷进来。

顾夜站在门口,身形挺拔,黑色风衣,衬得他脸色冷峻。

几年不见,他少了青涩,多了慑人的气场。

像一把出鞘的刀。

他的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缠着绷带的腹部,眼神瞬间冷得能掉冰渣。

他走到病床边,没有多余的话。

「谁干的。」

不是疑问,是陈述。

他猜到了。

「宴妄臣。」我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一块烂肉。

顾夜的拳头瞬间握紧,手背青筋暴起。

空气仿佛都降了几度。

他没再问细节,只是看着我的眼睛。

「结婚搭子,什么意思。」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一点,牵动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顾夜立刻上前,小心扶住我,把枕头垫在我身后。

动作很轻。

我看着他,「字面意思。我需要一个合法丈夫的身份,做一些事。你需要一个机会,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们合作,各取所需。事成之后,随时可以解除关系。纯搭子,没感情。」

我学着柳依依的语气,说出「纯搭子,没感情」这几个字。

讽刺。

无比讽刺。

顾夜盯着我,眼睛黑沉沉的,像深潭,看不出情绪。

「苏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婚姻不是儿戏。」

「我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戏,一场骗局。」我声音发抖,不是因为怕,是因为恨。

「宴妄臣骗我他无精症,和他的助理柳依依搞在一起。昨天,我们的八周年纪念日,他让那个女人当众宣布怀孕,把他们365张床照投放在屏幕上。」

「今天,他找人套我麻袋,打我,用刀刺穿我的子宫。」

我掀开一点被子,露出被纱布层层包裹的腹部。

「我怀孕了,顾夜。我自己都不知道。但他知道,他让人,杀了我的孩子。」

「他说,我是个孤儿,离不开他,无处可去。」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砸下来。

不是委屈,是屈辱,是滔天的恨。

「我要他血债血偿。我要他失去一切。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求饶。为此,我不惜一切代价。顾夜,你敢不敢,陪我赌这一把?」

顾夜的眼神,从冰冷,到震惊,再到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伸出手,指腹很粗粝,轻轻擦掉我的眼泪。

动作很慢,很郑重。

「苏清。」他叫我的名字。

「我等这句话,等了很多年。」

「搭子可以。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他俯下身,眼睛和我平视,气息喷在我脸上。

「感情这东西,我说了算。」

「合约第一条,你的仇,就是我的仇。」

「合约第二条,从今天起,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灭他满门。」

「合约第三条,没有结束,除非我死。」

他不是在谈合作,他是在宣誓。

这个男人,像一头蛰伏多年的狼,终于等到了他的月亮,和他的猎物。

「好。」我看着他的眼睛,毫不退缩。

「成交。」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宴妄臣捧着一束花,假惺惺地走进来。

「清清,你怎么样了?吓死我了,听说你遇到抢劫的了,报警了吗?那些人太无法无天了!伤到哪里了,疼不疼?」

他演技真好。

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如果不是我亲耳听见他的声音,亲身经历那场虐打,我几乎都要信了。

他看到床边的顾夜,愣住了。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顾夜?你怎么在这里?」宴妄臣的声音带着敌意。

顾夜直起身,188的身高,极具压迫感。

他侧身,挡在我面前,像一座山。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看都没看宴妄臣一眼。

「我未婚妻住院,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未婚妻。

三个字,像炸弹。

宴妄臣的脸绿了。

「未婚妻?顾夜,你开什么玩笑!苏清是我太太!」

顾夜冷笑一声。

「很快就不是了。宴总,离婚协议书,和律师函,以及你涉嫌故意伤害罪的起诉书,很快会送到你手上。」

他转头看我,眼神瞬间温柔,「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看着宴妄臣那张精彩纷呈的脸,心里升起一丝快意。

「想吃城南李记的粥。」

「好,等我。」顾夜摸摸我的头,转身往外走。

经过宴妄臣身边时,他停下脚步。

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宴妄臣,游戏开始了。洗干净脖子等着。」

宴妄臣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花掉在地上。

花瓣散落。

「苏清!你敢!你居然敢背叛我!你忘了你是谁了吗!你一个孤儿,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他急了,他跳脚了,他开始口不择言。

还是那套说辞。

孤儿。

我平静地看着他。

「宴妄臣,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对我做过什么,你心里清楚。我的孩子,不会白死。」

他的眼神猛地一缩,闪过一丝慌乱。

他果然知道!

「什么孩子?你胡说什么!你就是被抢劫吓坏了,神志不清!」他矢口否认。

「我清醒得很。」我冷冷看着他,「从未有过的清醒。你和柳依依,一个都跑不掉。」

「滚出去。」

「这里不欢迎杀人犯。」

宴妄臣脸色铁青,他想发作,但顾忌这是医院,也忌惮顾夜。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苏清,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他摔门而去。

病房安静下来。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身体脱力般靠在枕头上。

演戏,真累。

伤口,真疼。

但是,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顾夜很快回来,提着保温桶。

他打开,盛了一碗粥,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我。

「我自己来。」我有点不自在。

「你受伤了,听话。」他不容拒绝。

粥很香,温度刚好。

我一口一口吃着,眼泪又掉下来,掉进粥里。

顾夜没说话,只是喂我吃完,然后用纸巾,一点点,擦干我的眼泪。

「苏清,从现在开始,你不是孤儿。」

「你有我。」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

我看着他。

这场地狱合约,也许,是我黑暗人生里,唯一透进来的一束光。

复仇的第一步,已经迈出。

宴妄臣,柳依依,你们准备好了吗?

好戏,才刚刚开场。

我失去的,要你们千倍,万倍地偿还。

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巴掌,那刺穿子宫的一刀,我一个都不会忘。

---

3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顾夜几乎寸步不离。

他把工作都搬到了病房,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照顾我。

事无巨细。

宴妄臣来过几次,都被顾夜冷着脸挡在门外。

他气急败坏,在走廊里大骂,说我水性杨花,说顾夜趁人之危。

顾夜只回他两个字,「滚蛋。」

简单,粗暴,有效。

柳依依也来过,挺着根本看不出来的肚子,一副白莲花模样。

「夫人,哦不,苏小姐,您别误会老板,他也是为了孩子着急。您身体要紧,有什么事,好商量。」

茶香四溢。

我还没说话,顾夜直接把一盆洗脚水,从头到尾,泼在她身上。

「啊!」柳依依尖叫,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不好意思,手滑。」顾夜面无表情,「这里晦气太重,洗洗干净。」

柳依依哭着跑了。

我看着顾夜,忍不住笑了。

伤口扯得有点疼,但心里是真痛快。

这半个月,我们没闲着。

顾夜请了最好的律师,收集证据。

离婚,分财产,只是第一步。

最关键的,是坐实宴妄臣故意伤害,和谋杀未遂的罪名。

那天袭击我的人,已经被顾夜动用关系网,全部抓到。

他们招供了。

是宴妄臣的司机,收了钱,指使他们干的。

目的就是「给夫人一个教训」,并且明确指示,「如果她怀孕了,就让她流产」。

录音,转账记录,人证,物证,铁证如山。

但宴妄臣很狡猾,他把一切都推到司机身上,说是司机为了讨好柳依依,自作主张。

司机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我知道,宴妄臣肯定给了他家人巨额安家费。

只靠这些,还不能把宴妄臣钉死。

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出院那天,顾夜直接带我去了民政局。

我和宴妄臣的离婚手续还没办,法律上,我还是他妻子。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态度。

顾夜拿着户口本,拉着我的手,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排队,领证。

红色的本子,拿到手里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

上一次拿这个本子,我以为是幸福的开始。

这一次,我知道,这是复仇的号角。

「合法了,顾太太。」顾夜在我耳边低语。

重婚罪?

管他呢。

等收拾完宴妄臣,这张证随时可以换成离婚证。

我心里清楚,这是合作。

顾夜带我回了他自己的别墅,在上海近郊,安静,隐蔽。

「宴家那个地方,脏,别回去了。」他说。

我同意。

那个所谓的家,每一寸空气都让我恶心。

我们开始搜集宴妄臣公司商业犯罪的证据。

顾夜对宴妄臣的公司太了解了。

偷税漏税,商业贿赂,非法集资,挪用公款。

宴妄臣这些年,为了快速扩张,为了填补顾家倒下后的市场空白,手段极其肮脏。

顾夜手里,本就掌握了一部分证据。

现在加上我。

我作为宴妄臣八年的妻子,知道他太多秘密。

他的私人电脑密码,保险柜位置,秘密账户,甚至一些见不得光的合作伙伴。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顾夜。

顾夜的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宴家别墅,安装了监控,窃听器。

拿到了他电脑里的核心文件。

屏幕里,宴妄臣和柳依依,像两只困兽。

宴妄臣焦躁地走来走去。

「那个顾夜,他到底想干什么!苏清那个贱人,真以为攀上顾夜就能翻天了?顾家早就垮了!」

柳依依坐在一边,抚摸着肚子。

「老板,别急。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本事。您看,年会那个承诺,是我瞎编的,她不是也信了?无精症也是您编的,她信了八年。石女也是我装的,您不也差点信了?女人嘛,哄哄就好了。」

我坐在监控前,心冷如冰。

果然。

无精症,是假的。

石女,是假的。

年会承诺,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他们的奸情,和他们的歹毒,是真的。

他们合伙,把我当傻子耍了八年。

宴妄臣为了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出轨的理由,骗我说他无精症,让我断了生孩子的念想,让我愧疚。

柳依依为了上位,假装石女,降低我的戒心,再用「生娃搭子」这种荒唐借口,把奸情合理化。

最毒妇人心。

最狠枕边人。

「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宴妄臣忽然问柳依依。

柳依依脸色一变,「老板,您说什么呢!当然是您的!我们不是天天……」

「可那天打苏清,司机说她好像真流产了。如果我不是无精症,她怎么可能没怀过孕?除非,她早就在外面有人了!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宴妄臣越说越激动。

他竟然,怀疑我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

顾夜握住我的手,「别气,狗咬狗,好戏。」

屏幕里,柳依依开始哭。

「您怎么能这么说!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一心一意,您竟然怀疑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您的骨肉啊!」

她扑进宴妄臣怀里。

宴妄臣半信半疑,但还是抱住了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不管怎样,这个孩子,是我们对抗苏清和顾夜的筹码。公司最近资金链有点问题,那个项目,必须拿下。你找个机会,去苏清面前示弱,就说孩子身体不好,让她心软,别把事情做绝。」

「还有,你那个表哥,不是在税务局吗?让他盯紧点,别让顾夜抓到把柄。」

他们还在密谋。

还在做梦。

顾夜在纸上记下「税务局表哥」几个字,嘴角勾起。

「清清,我们需要拿到他保险柜里的那份,和『瑞和集团』的阴阳合同。」顾夜说。

「我知道在哪。但保险柜需要他的指纹和虹膜。」

「这个简单。」

顾夜制定了一个计划。

引蛇出洞。

几天后,我主动给宴妄臣打电话。

语气虚弱,带着哭腔。

「妄臣,我好疼。伤口一直不好。我梦见我们的孩子了,他一直在哭。」

电话那头,宴妄臣沉默片刻,语气软下来。

「清清,你别胡思乱想。那只是个意外。你现在在哪?我去看你。」

他以为,我撑不住了,我开始软弱了。

他以为,孤儿还是那个孤儿。

「我在我们以前常去的,西郊那个湖边小屋。」我报了一个地址。

那里,曾是我们恋爱时约会的地方。

「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

我冷笑。

鱼,上钩了。

顾夜安排好一切。

我在小屋里等他。

宴妄臣很快赶到,他推门进来,看到我一个人坐在窗边,脸色苍白。

他走过来,试图抱我。

「清清,跟我回家吧。别跟顾夜搅和在一起,他不是好人,他在利用你。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躲开他的手,眼泪掉下来。

「回家?回哪个家?有你和柳依依的那个家吗?宴妄臣,我们的孩子没了!」

「那是个意外!依依也有孩子了,我们可以一起养!」他还在狡辩。

我拿出手机,播放那段从监控里截取的音频。

「她的孩子保不住就算了,反正依依也有了,有她的也一样。」

「离婚?她一个孤儿能去哪儿?」

宴妄臣的声音,在安静的小屋里回荡。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从哪弄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站起来,直视他,「宴妄臣,你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他恼羞成怒,「苏清!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

他话没说完,屋顶的吊灯忽然砸下来,正好砸在他脚边。

他吓得跳开。

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冲进来。

「别动!这里刚刚检测出高强度放射性物质泄露!所有人立刻进行全身扫描和消毒!」

宴妄臣懵了。

他被几个人按住,用仪器全身扫描。

眼睛,指纹,各种生物信息,被快速采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先生,请配合!这是为了您的生命安全!」

一切发生得太快。

等他反应过来,扫描已经结束。

那些人又匆匆离开,说是误报。

宴妄臣气急败坏,指着我,「苏清!是你搞的鬼!你和顾夜合伙算计我!」

我擦干眼泪,脸上再没有半点软弱。

「宴总,请回吧。我们,法庭见。」

顾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信息已采集。」他对我点点头。

宴妄臣明白了,他的指纹,虹膜,都被我们拿到了。

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向我。

顾夜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离我太太远点。」

顾夜踩着宴妄臣的胸口,「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宴妄臣。

这才哪到哪。

痛苦,才刚刚开始。

---

4

拿到宴妄臣的生物信息,当天晚上,顾夜就安排人潜入了宴家。

别墅的安保系统,在顾夜的团队面前,形同虚设。

保险柜被顺利打开。

里面不仅有那份至关重要的阴阳合同,还有宴妄臣多年来行贿的账本,官员名单,以及他和柳依依,还有其他更多女人的私密视频。

真是,精彩纷呈。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是烂的。

我把那份名单里,涉及到柳依依那个税务局表哥的部分,单独拎出来。

证据链,完整了。

我们没有立刻抛出证据。

打蛇要打七寸。

顾夜查到,宴妄臣公司目前最大的项目,是和政府合作的「智慧城市」基建。

他投入了全部身家,甚至借了巨额高利贷。

一旦项目启动,他就能翻身,甚至更上一层楼。

而项目签约仪式,就在下周三。

签约仪式当天,会有一个新闻发布会。

市里的领导,各大媒体,都会到场。

那里,将是他的审判场。

这几天,宴妄臣像疯狗一样。

他不停给我打电话,发信息,威胁,恐吓,求饶。

他知道我们拿到了要命的东西。

「清清,求你了,看在八年夫妻情分上,放我一马。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公司股份,钱,房子,都给你。我和柳依依断了,我把她赶走!」

「苏清!你别逼我!你以为顾夜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想吞了我的公司!你会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贱人!你敢毁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全部拉黑。

柳依依也打来电话。

「苏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得到顾少了,为什么还要揪着过去不放?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就当为孩子积德,好不好?」

我只回了她一句话。

「我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她立刻挂了电话。

顾夜这几天很忙,他联系了宴妄臣的竞争对手,联系了那些被宴妄臣坑过的合作伙伴,联系了纪委和税务部门。

一张大网,悄然张开。

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我身体渐渐恢复,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影响行动。

顾夜不让我出门,他说外面危险。

我就在别墅里,帮他整理资料。

我们像两个最默契的战友。

有时候,我看着他工作的侧脸,线条冷硬,眼神专注。

心里会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但很快被我压下去。

我们是搭子,是合作。

不能有,不该有,其他感情。

我已经被伤透了,不想再碰触感情这种东西。

签约仪式前一晚。

顾夜结束最后一个电话,走到我身边。

「都安排好了。明天,一切都会结束。」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很平静。

奇怪的平静。

「顾夜,谢谢你。」

「夫妻之间,说什么谢。」他很自然地说。

我一愣。

他看着我的眼睛,「清清,等这件事结束,我们,能不能不离婚?」

空气安静。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们说好的,只是搭子。」

「合约可以改。」他上前一步,离我很近,「我不想只当搭子。苏清,八年前,我来晚了。这一次,我不想再错过。」

他的眼神,认真,灼热。

我避开他的目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明天,才是关键。」

我承认,我有点慌乱。

我怕,怕重蹈覆辙。

顾夜没有逼我,他退后一步。

「好。明天,先解决他。我们的事,以后慢慢说。」

他眼里有失落,但更多是坚定。

「早点休息。」

那一夜,我失眠了。

脑子里反反复复,是宴妄臣的狠毒,柳依依的虚伪,失去孩子的痛,还有顾夜那双灼热的眼睛。

第二天。

上海国际会议中心。

「智慧城市」项目签约仪式暨新闻发布会,现场。

人头攒动,闪光灯不断。

宴妄臣穿着昂贵的西装,满面春风,站在台上,和领导握手,接受采访。

他看起来意气风发,仿佛已经走上人生巅峰。

柳依依坐在台下第一排,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一脸骄傲。

我和顾夜,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没人注意我们。

签约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宴妄臣拿起笔,在合同上签字。

他放下笔的那一刻,全场掌声雷动。

他拿起话筒,准备发表感言。

「非常感谢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就在这时,会场中央最大的LED屏幕,画面突然变了。

不再是项目的宣传片。

出现的,是宴妄臣和柳依依,那365张不堪入目的床照。

滚动播放。

全场哗然!

闪光灯疯狂闪烁,对准了屏幕,对准了台上石化的宴妄臣。

宴妄臣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关掉!快关掉!谁干的!」他冲着台下工作人员怒吼。

柳依依尖叫一声,用手挡住脸。

但屏幕内容,还在继续。

床照之后,是宴妄臣公司的财务报表,阴阳合同,偷税漏税的证据。

一笔笔,触目惊心。

然后,是行贿名单,转账记录。

上面清晰地写着,柳依依那个税务局表哥的名字,以及,现场某几位领导的名字。

那几位领导的脸色,瞬间铁青。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段视频。

是我被套麻袋,被殴打,被刀刺穿腹部的监控录像,虽然模糊,但能看清大概。

紧接着,是那段录音。

宴妄臣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她的孩子保不住就算了,反正依依也有了,有她的也一样。」

「离婚?她一个孤儿能去哪儿?」

还有那几个打手招供的视频,指认宴妄臣的司机,以及转账记录。

虽然没有直接指向宴妄臣,但在这种场合放出,结合录音,所有人都明白了。

杀人,灭子,商业犯罪,行贿。

每一条,都足以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全场死寂。

然后,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记者们疯了一样涌向台前。

「宴总!请解释一下屏幕上的内容!」

「你真的买凶杀人吗!」

「公司偷税漏税行贿是真的吗!」

宴妄臣站在台上,像个小丑,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几名穿制服的警察,和纪委工作人员,快步走进会场。

他们径直走向主席台。

「宴妄臣先生,你涉嫌多起商业犯罪及故意伤害罪,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冰冷的手铐,铐在宴妄臣手上。

他没有反抗,他只是死死盯着台下的我。

眼神怨毒,像要吃人。

柳依依想跑,被另几个警察拦住。

「柳依依女士,你涉嫌同谋,并伙同亲属收受贿赂,也请跟我们走。」

柳依依瘫软在地,大哭起来。

「不关我的事!都是他逼我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混乱中,顾夜站起来,拉着我的手。

「走吧,该结束了。」

我们逆着人流,向外走去。

宴妄臣被带走时,经过我们身边,他突然发疯一样,挣脱警察,冲向我。

「苏清!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顾夜早有防备,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抬腿,狠狠一脚,踹在宴妄臣的腹部。

和当初,他让人刺穿我腹部,同样的位置。

宴妄臣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虾米。

警察立刻将他按住,拖走。

我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冷。

瓮中捉鳖,不过如此。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偿还我孩子的命。

我要他,在监狱里,把牢底坐穿,永世不得翻身。

我要他,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

---

5

宴妄臣和柳依依被带走,像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新闻头条,全是宴氏集团的丑闻。

商业犯罪,买凶杀人,行贿受贿。

墙倒众人推。

宴氏集团的股票,断崖式下跌,直接跌停,然后停牌。

银行催债,合作伙伴解约,高利贷上门。

公司账户被冻结,所有资产被查封。

那些名单上受贿的官员,包括柳依依那个税务局表哥,全部被纪委带走调查,无一幸免。

树倒猢狲散。

宴妄臣,一夜之间,从天堂,跌落地狱。

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顾夜趁机出手,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宴氏集团的核心资产。

那些曾经属于顾家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

甚至,更多。

顾夜没有食言,他把收购来的一半资产,转到了我的名下。

「这是你应得的。」他说。

我没有拒绝。

这是我用命,用我孩子的命,换来的。

离婚官司和刑事诉讼,同时进行。

因为证据确凿,离婚判得很快。

宴妄臣婚内出轨,恶意转移财产,故意伤害,被判净身出户。

他名下仅存的一点私人财产,也全部作为赔偿,判给了我。

刑事方面,虽然他把买凶杀人的事,推给了司机。

但那段录音,以及他事后的种种行为,让法官形成了内心确信。

加上商业犯罪,数罪并罚。

宴妄臣,被判处无期徒刑。

柳依依,作为从犯,并涉及贿赂案,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

听说,她在看守所里,情绪激动,导致流产了。

那个孩子,终究没能来到世上。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很平静。

天道好轮回。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我去了监狱,探视宴妄臣。

他穿着囚服,头发被剃光,整个人瘦脱了相,眼神灰败。

再没有半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看到我,眼睛里瞬间燃起恨意。

「苏清!你这个毒妇!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他隔着玻璃,冲我咆哮。

我拿起电话,声音很冷。

「我毁了你?宴妄臣,是你先毁了我。你毁了我的婚姻,我的信任,还有,我的孩子。」

「那是你活该!你一个孤儿,给你吃给你穿,让你当豪门太太,你还不知足!你敢跟顾夜勾搭!」

到现在,他仍不知悔改。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看着他的眼睛。

「柳依依流产了。你的孩子,没了。而且,鉴定结果显示,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我把顾夜查到的,柳依依同时和好几个男人保持关系的证据,以及那份亲子鉴定复印件,贴在玻璃上。

宴妄臣的眼睛,猛地瞪大。

他死死盯着那张纸。

不敢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她骗我!那个贱人!」

他疯了一样,用头撞玻璃。

「啊啊啊啊!」

他最看重的孩子,他以为可以用来取代我孩子的那个孽种,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

柳依依不仅骗了我,也骗了他。

他被戴了绿帽子,还替别人养孩子,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杀人,诛心。

我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心里的恨,终于消散了一些。

「宴妄臣,你不是说,我一个孤儿,离开你无处可去吗?」

「你睁大眼睛看看。现在,一无所有,无处可去的,是你。」

「你就在这里,好好忏悔吧。为我的孩子,为你自己犯下的罪孽。」

我放下电话,站起身,转身离开。

身后,是他绝望的嘶吼。

这些,还不够。

顾夜告诉我,监狱里,有的是办法,让一个身负命案,又得罪过无数人的前老板,过得「舒心」。

那些被他坑过的人,那些被他行贿连累的官员家属,那些放高利贷的亡命徒,都不会让他好过。

无期徒刑,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凌迟。

活着,比死更痛苦。

这,才是斩草除根。

柳依依那边,也一样。

十五年,足够她把青春,和所有幻想,都埋葬在高墙之内。

等她出来,人老珠黄,身无分文,这个世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

我去了墓地。

给那个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立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上面写着,宝宝,安息。

我把一束白玫瑰,放在墓碑前。

风吹过,很冷。

「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但是妈妈,为你报仇了。」

「那些坏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你安息吧。」

我的眼泪,落在地上。

这是最后一次,为这件事,流泪。

一只温暖的大手,从身后,搭在我的肩膀上。

是顾夜。

他一直安静地,站在我身后。

他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陪着我。

像一座山,给我依靠。

我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所有的仇恨,痛苦,不甘,在这一刻,都尘埃落定。

我失去了一切,但好像,又得到了一些什么。

「结束了。」我说。

「不。」顾夜抱紧我,「清清,对我们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看着他。

复仇的爽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烈,反而是一种巨大的空虚。

但是,身边这个人,让我觉得,这空虚,或许可以被填满。

这场复仇,彻底,干净,从身体到司法,到精神,我将那对狗男女,彻底踩进泥里,永不翻身。

我的孩子,你可以安息了。

你的仇,妈妈报了。

血债,必须血偿。

---

6

尘埃落定后,生活似乎回归平静。

顾夜重振顾氏集团,势头很猛,很快恢复了往日的荣光。

我名下有大量资产,但我对做生意没兴趣。

我用一部分钱,在上海郊区,买下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孤儿院。

重新修缮,招聘老师,接收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

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为了告慰我那无缘的孩子。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孤儿院里。

看着那些孩子天真的笑脸,我心里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顾夜很支持我。

他经常来孤儿院,给孩子们带礼物,陪他们玩。

那些孩子都很喜欢他,叫他「狼叔叔」。

他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不加掩饰。

但我一直在逃避。

那张结婚证,还躺在抽屉里。

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却更像合伙人,或者,朋友。

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纱。

我怕。

怕信任,怕付出,怕再一次被伤害。

宴妄臣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孤儿院运营半年后,举办了一场慈善晚宴。

顾夜作为最大的投资人,自然到场。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形高大,气场强大,一出场就成为焦点。

他径直走向我。

「清清,你今天很美。」

我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裙,笑了笑。

晚宴很成功,募集到不少善款。

结束时,顾夜送我回别墅。

车里很安静。

「清清。」顾夜忽然开口。

「嗯?」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宴妄臣当年,是怎么暗算顾家的吗?」

我一愣,「不是商业竞争吗?」

顾夜摇摇头,眼神变得幽深。

「我父亲,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宴妄臣为了拿到一个项目,伪造证据,污蔑我父亲行贿,还设计让我父亲沾上了堵伯,欠下巨债。他找人上门逼债,言语侮辱。我父亲一生清白,受不了打击,突发心梗,去世了。」

「那时候,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顾家,就这么垮了。」

「所以,苏清,我恨他,不比你少。」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他宴妄臣,死有余辜。」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透着彻骨的寒意。

我心头一震。

原来,他和我一样,背负着血海深仇。

我们,是同一种人。

被命运,被仇恨,捆绑在一起。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

顾夜没有下车,他转过身,看着我。

「清清,我知道你怕。你怕我像宴妄臣一样,怕再次受到伤害。」

「但是,我不是他。」

「我们的开始,是因为复仇,因为合作。但我想让我们的未来,是因为爱。」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

里面是一枚钻戒。

钻石很大,很闪。

「合约第三条,没有结束,除非我死。这句话,是真的。」

「苏清,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他单膝跪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举着戒指。

他的眼睛,像夜空里的星星,明亮,坚定。

我看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渴望一个家,渴望一份安稳的爱。

我以为宴妄臣可以给我。

结果,他把我推向地狱。

是顾夜,在地狱里,向我伸出手。

他陪我复仇,给我依靠,治愈我的伤口。

他像一束光,照进我黑暗的人生。

我该不该,抓住这束光?

我伸出手,手指颤抖。

顾夜握住我的手,把冰凉的戒指,缓缓套进我的无名指。

尺寸刚好。

「我愿意。」我听见自己说。

顾夜笑了,他站起来,紧紧抱住我。

「清清,谢谢你。我发誓,这辈子,绝不负你。」

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

温柔,而热烈。

我闭上眼,回应他。

也许,这是新生。

孤儿,终于有家了。

然而。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顾夜不在身边。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早餐在桌上。顾夜。」

我洗漱完,吃早餐。

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

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几个男人,套着一个麻袋,在殴打一个人。

场景,和我当初被袭击时,一模一样。

只是,那几个男人的脸,我很熟悉。

是顾夜最信任的几个手下。

照片下面,有一行字。

「苏小姐,你以为,那天袭击你的人,真的是宴妄臣派去的吗?你以为,录音里那个声音,真的无法伪造吗?你以为,你的孩子,真的是宴妄臣杀的吗?」

我的手,开始发抖。

血,凉了。

第二条信息进来。

是一段录音。

点开。

是顾夜的声音。

「做得干净点。让她以为是宴妄臣干的。要恨,就要恨到极致,她才会彻底死心,才会毫不犹豫地,毁了宴妄臣。」

「那个孩子,留不得。那是她和宴妄臣之间,唯一的牵绊。」

「只有一无所有,她才会,属于我。」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我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

顾夜,你比宴妄臣,更狠,更毒。

我慢慢弯下腰,捂住腹部。

那里,仿佛又开始,撕心裂肺地痛起来。

痛得我,喘不过气。

复仇的游戏,真的结束了吗?

不。

远远没有。

我的眼睛里,重新燃起火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炽热,都要疯狂。

深渊吗?

那就一起,沉沦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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