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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秘密2.0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我在灶膛里发现半张没烧完的情书,上面写着“心肝”。

老婆李秀兰说是帮邻居二婶念的信。

可二婶是一个瞎子,她的信从来都是找我念的。

我偷偷翻遍家里,在鸡窝里又找到三封。

每封落款都是“你的电工”。

直到那天停电,老婆催我去镇上买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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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膛里的火苗,蔫蔫地舔着锅底。没劲透了,跟我这一下午似的。汗珠子顺着我脑门往下爬,痒得难受。我拿搭在脖子上的旧毛巾胡乱抹了一把,灰蹭在脸上,也懒得管。眼睛被烟熏得有点涩,我使劲眨了眨,想把那股酸劲儿挤出去。

就在这时,灶膛深处,那堆黑乎乎、软塌塌的纸灰底下,猛地窜出一点不一样的颜色。不是灰,也不是没烧透的木炭。是一小片纸,指甲盖那么大,倔强地支棱着,边角被火燎得卷曲发黑,可中间那一块……粉粉的。

粉红色?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家哪来的粉红纸?记账的本子是孩子用剩的作业本,糊墙的旧报纸黄得发脆。这颜色,扎眼得很。

我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李秀兰。她正背对着我,站在水缸边上舀水。水瓢碰着缸沿,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她舀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就那么一下,快得像被什么烫着了手,然后才把水瓢慢慢提起来。她的腰杆挺得笔直,有点太直了。

“看啥呢?”她没回头,声音平平的,水瓢里的水哗啦啦倒进旁边的盆里。

“没啥。”我喉咙有点紧,声音干巴巴的,“灰没掏净,火星子乱蹦。”

我飞快地伸出手指,灶膛里的热气“呼”地扑上来,烫得指尖一缩。顾不上疼,我像地里刨食的鸡,猛地一啄,把那点粉红从灰堆里抠了出来。指肚立刻火辣辣的。

我捏着那点滚烫的纸片,摊开手心。纸片边缘焦黑,带着灰烬,但中间那两个字,清清楚楚,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眼珠里。

“心肝”。

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人在后脑勺狠狠闷了一棍。灶膛里那点微弱的红光,在我眼前忽明忽灭地跳。厨房里只剩下李秀兰洗菜的“哗哗”水声,一下,又一下,敲得我心口发慌。

我攥紧了拳头,那点烫人的纸片死死硌在手心。

“秀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响,有点飘,像不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这啥玩意儿?”我摊开手掌,把那点粉红纸片亮在她眼皮子底下。

李秀兰正弯腰搓着盆里的青菜,水珠溅在她挽起的袖子上。她直起腰,撩了下滑到额前的碎发,脸上有点不耐烦:“又咋了?”眼睛扫过我手心,动作明显僵了一下。

“灶膛里掏出来的。”我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动静,“烧了半截的,粉红纸。”

她眼神飞快地闪开了,没看我手里的东西,反而扭头去甩手上的水珠,甩得很用力,水点子飞得到处都是。“哦,那个啊,”她声音拔高了一点,有点尖,“嗨,吓我一跳,还当啥呢!二婶的!二婶托我帮她念的信,破烂玩意儿,念完顺手就塞灶膛烧了呗。”

二婶?那个住在村西头,眼睛坏了快十年的瞎二婶?

“二婶的信?”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有点发沉,“她家的信,不都拿来让我念吗?”二婶看不见,她家大小事,寄来的信,都是她家小子或者她自己摸着路,送到我手里,让我念给她听的。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她李秀兰,啥时候成了二婶的“念信人”了?

李秀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不是害羞的那种红,是像被揭了短似的,红得发紫,一直红到脖子根。她猛地转过身,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哐哐哐”地剁起菜来,动静大得吓人。“你这人!烦不烦!念个信还分谁念?我正好碰上二婶在门口张望,就顺手帮了个忙!烧个废纸片也值得你疑神疑鬼?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把院里的麦子翻了!”她越说越快,越说越响,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又急又重,像是在剁我的心。

我没再吭声。灶膛里那点火,好像彻底灭了,只剩下心口那点被纸片烫出来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二婶的信?瞎子二婶的信,从来只找我念。这谎,撒得窟窿比筛子还大。

那点粉红纸片,被我偷偷塞进了裤兜。薄薄的一片,贴着大腿,像块烧红的炭,烫得我坐立不安。李秀兰还在“哐哐”地剁菜,背对着我,腰杆挺得直直的,像是在跟我赌气。

日子还得过,地里的活计不会等人。可那两个字,“心肝”,像两个恶毒的鬼影子,白天黑夜地缠着我。我看李秀兰,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她梳头时,对着那块裂了缝的破镜子照的时间好像比以前长了;她身上那股廉价的桂花头油味,似乎也比往日浓了些,有点呛鼻子。

我变得像个贼,一个在自己家里转悠的贼。趁她出门去河边洗衣裳,或者去地里摘菜的工夫,我就开始翻。心在腔子里“咚咚”地跳,耳朵竖得老高,听着院门那边的动静。手指头有点抖,翻动东西时,尽量放轻,再放轻。

抽屉,衣柜,装针线的笸箩,甚至她压在枕头底下那几件舍不得穿的好衣服……我都摸遍了。除了樟脑丸的味儿,就是旧布的霉味儿。啥也没有。

难道真是我多心了?那纸片…真是二婶的?我站在屋子中央,有点泄气,裤兜里那点纸片的棱角又硌了我一下。不对。我使劲摇摇头。二婶的信,从来都是白纸黑字,供销社买的那种最便宜的黄草纸。粉红色?二婶一辈子没用过。

眼睛无意识地扫过墙角堆着的几个破麻袋,里面是去年存下来喂鸡的瘪谷子。再旁边,就是那个用砖头和黄泥垒起来的鸡窝。几只芦花母鸡正趴在窝口打盹,地上散着些鸡毛和干草屑。

一个念头,像条冷冰冰的蛇,猛地钻进我脑子里。谁会去翻鸡窝?又脏又臭。

我几乎是扑过去的。动作太大,惊得那几只母鸡“咯咯”乱叫着炸了毛,扑棱着翅膀飞开,灰尘和鸡毛扬了我一脸。顾不上这些,我跪在鸡窝口,一股子浓烈的鸡粪和羽毛混合的怪味直冲鼻子。我屏住呼吸,伸手就往那铺着干草的窝里掏。

手指先是碰到几个温热的鸡蛋。我把它们小心地拨到一边。再往里,是扎手的干草梗。我胡乱地扒拉着,草屑沾了一手。突然,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滑溜溜的角。不是石头,也不是蛋壳。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起来,撞得胸口生疼。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抠了出来。

是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油纸包,外面缠着几圈细细的红毛线,打着一个死结。油纸是那种包点心的,带着点油腻腻的光泽,在这臭烘烘的鸡窝里,显得格外刺眼。

我抖着手,指甲抠了好几下,才把那死结弄开。油纸包摊开在我汗津津、沾满草屑和鸡粪的手心里。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三张折好的信纸。

粉红色的信纸。和灶膛里烧剩下的那张,一模一样。

像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冰水,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李秀兰剁菜时那又急又响的“哐哐”声,好像又回来了,震得我脑仁疼。鸡窝的臭味熏得我一阵阵发晕,可那三张粉红纸,像三块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眼,烫着我的手。

我哆嗦着,手指僵硬地展开最上面一张。纸上爬满了字,歪歪扭扭的,像被踩乱的虫子。我认得这字,电工刘麻子那狗爬一样的字!村里架线、修电表,他写的工单都这德行!

“秀兰,心尖尖……”开头的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眼睛里。后面写的啥,我根本看不清了。那些歪歪扭扭的黑字在我眼前乱跳,变成一片模糊的黑影。只记得最后面,清清楚楚地落着三个字——“你的电工”。

另外两张,我根本没勇气细看。手指抖得厉害,胡乱地扫了一眼末尾。一样的。三张纸,像三张咧开的嘲笑我的嘴,底下都写着:“你的电工”。

刘麻子!那个给村里修电的光棍汉,走起路来晃着膀子,看人时眼珠子总往女人身上溜!每次来我家修电,李秀兰那声音,甜得能齁死人!

一股恶气猛地顶上来,直冲脑门。我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我死死攥着那三张纸,指甲几乎要抠进纸里。真想立刻冲出去,冲到隔壁刘麻子那间破瓦房,用这双手,把他那张麻子脸撕烂!再揪着李秀兰的头发,问问她,这“心肝”,这“心尖尖”,到底是啥滋味!

我猛地站起来,眼前金星乱冒,差点一头栽回鸡窝里。我扶着冰冷的泥墙,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全是铁锈味。不行。不能这么冲出去。捉奸捉双!没当场逮住,凭这几张破纸,李秀兰那张利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我咬着后槽牙,把那三张粉红纸连同那个油纸包,狠狠地、用力地塞回裤兜最深处。那地方,像揣着三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皮肉生疼。我拍掉身上沾的草屑和鸡毛,又狠狠抹了把脸。回到院子,拿起靠在墙边的锄头,一下,又一下,死命地砸着地上摊开晒着的麦粒。麦粒被砸得四处飞溅,像我心里炸开的碎片。

日子像拉磨的驴,走得又慢又沉。那三张粉红纸片,像三块烧红的铁,日夜烙在我裤兜里,烫得我坐立不安。我看李秀兰的眼神,大概藏不住东西了。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跟我说话时,眼神总是躲躲闪闪,声音飘忽得厉害。饭桌上,她扒拉着碗里的饭粒,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哎,建国,村头刘电工,前些日子还夸你呢。”

我夹菜的手顿在半空。“夸我?”我嗓子眼发紧,声音干涩,“他夸我啥?”

“夸你老实,肯干呗。”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筷子在碗里划拉着,“说谁家男人像你这样,地里一把好手,家里也顾得上,真是……真是难得。”她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快,像蚊子哼哼。

老实?肯干?难得?我听着这几个词从她嘴里蹦出来,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头顶,烧得我耳朵嗡嗡响。刘麻子夸我?他是在夸我给他腾地方吧!我捏紧了筷子,指节绷得发白,碗里的糙米饭粒,硬得像小石子。我硬是逼着自己往下咽,每一口都噎得喉咙生疼。

这天,吃过晌午饭,天阴沉沉的,闷得像个大蒸笼。我坐在门槛上磨锄头,砂石“嚓嚓”地响,心里那点焦躁却怎么也磨不平。李秀兰在屋里收拾碗筷,叮叮当当。

突然,“滋啦”一声怪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掐断了脖子。屋里那盏十五瓦的灯泡,猛地闪了一下,随即彻底灭了。整个屋子瞬间暗了下来,只有门口透进来一点灰蒙蒙的天光。

“哎呀!咋又停电了!”李秀兰的声音从黑乎乎的灶间传来,带着一种奇怪的、拔高了的调子,听着特别刺耳。

我停下手里的活计,没吭声。这鬼电路,隔三差五就闹毛病。

她踢踢踏踏地快步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抹布,脸上有点急:“建国,蜡烛没了!这黑灯瞎火的,咋弄?你赶紧的,骑车子去镇上供销社买几根回来!要快!”

她催得很急,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像是怕我不去。那眼神,亮得有点吓人,里面除了着急,好像还藏着点别的,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东西。

我慢慢站起身,把磨了一半的锄头靠在门框边。锄刃在昏暗中闪着一点冰冷的微光。

“行。”我应了一声,声音平平的,“这就去。”

我走到院子角落,推出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链条“哗啦哗啦”地响。李秀兰还站在屋门口,一只手扶着门框,眼巴巴地看着我,又催了一句:“快着点啊!”

我没回头,推着车子出了院门。土路被晒得发白,踩上去软塌塌的。我跨上车子,链条干涩地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蹬了几下,出了村口,拐上通往镇子的大路。

骑了大概一里地,路两边是长得老高的苞米地,绿油油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我猛地捏死了车闸。破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歪歪扭扭地停在了路边。

心口那块地方,像揣着只活兔子,“突突突”地撞。李秀兰那着急忙慌催我走的模样,还有她那亮得不对劲的眼神,像放电影似的在我脑子里闪。

买蜡烛?黑灯瞎火?电工刘麻子……电工!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道惨白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沌的脑子。我调转车头,疯了似的往回蹬。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可心里那把火烧得我浑身是劲。破自行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跳跃,链条的“咯吱”声变成了疯狂的嘶吼。路边的苞米叶子,像无数只嘲笑的手,“刷刷”地抽打在我脸上、胳膊上,火辣辣地疼。

快!再快一点!我心里只剩下这个念头。风呼呼地灌进我张开的嘴里,带着土腥味,噎得我喘不上气。

终于看见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我猛地一拐弯,冲进通往我家那条窄巷子。车轮碾过路上的碎石和鸡粪,差点把我颠飞出去。

我家那扇破旧的木院门,虚掩着,露着一条黑黢黢的缝。

我一把扔开自行车,那破铁家伙“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轮子还在空转。我像头红了眼的公牛,几步就蹿到了院门口。隔着门缝,我一眼就看见了!

院子里,就在那棵光秃秃的老枣树下,支着一辆自行车。车架子是新的,漆着锃亮的绿漆,在昏暗的天光下格外扎眼。车把手上,还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工具包,上面印着几个褪了色的白字——“电力维修”。

是刘麻子的车!崭新的车!他果然在这儿!

一股滚烫的血,“轰”地一下冲上我的头顶,烧得我眼前一片血红。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了,只有自己粗重得像拉风箱一样的喘息。

我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扇虚掩的破木门,狠狠踹了过去!

“哐啷——!”

一声巨响,像炸雷劈在院子里。门板撞在后面的土墙上,又猛地弹回来,震得门框上的灰土簌簌往下掉。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辆绿漆自行车,像个无声的证人,戳在那里。堂屋的门也关着。死一般的寂静。

不,不对!

里屋!那扇薄薄的、糊着旧报纸的木门后面!

我像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连我自己都害怕的咆哮,几步就冲到了里屋门口。抬脚,又是狠狠一踹!

“砰——!”

木门应声而开,撞在墙上,发出更大的哀鸣。一股浓烈的、廉价桂花头油和汗味混合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上,就在我脚下,散落着几张纸。粉红色的信纸。皱巴巴的,被踩上了好几个脏兮兮的脚印。上面那些歪歪扭扭的“心肝”、“宝贝”,此刻像一条条毒虫,在我眼前疯狂扭动。

我踩在那些粉红的毒虫上,一步踏进了屋里。

眼前的情景,像一把烧红的铁钳,猛地夹住了我的眼球,烫得我魂飞魄散。

炕上,两团白花花的肉,像受惊的蛆虫一样猛地弹开!李秀兰那长长的、沾着水汽的头发甩起来,遮住了半张煞白的脸。她发出一声能把屋顶掀翻的、尖利到变了调的惨叫:“啊——!!!”

与此同时,一团灰蓝色的布片,带着一股汗酸和说不清的腥臊味,像只肮脏的蝙蝠,劈头盖脸地朝我脸上飞过来!是刘麻子的裤衩!

炕沿上,刘麻子那张坑坑洼洼的麻子脸,瞬间褪尽了血色,只剩下死灰一片。他像被抽了筋的癞皮狗,光着两条毛腿,连滚带爬地往炕里缩,嘴里发出不成调的、惊恐的呜咽。

李秀兰的尖叫还在屋里回荡,撞得土墙嗡嗡作响。那声音像无数根针,扎进我耳朵里,钻进我脑子里。刘麻子那张吓脱了形的麻子脸,在我血红的视野里扭曲、放大。

我站在门口,脚下踩着那几张皱巴巴、脏兮兮的粉红信纸,像踩着一滩污秽的血。屋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桂花头油味、汗酸味,还有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混合着钻进我的鼻孔,直冲脑门。

脑子里的那根弦,“嘣”地一声,断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李秀兰刺耳的尖叫,刘麻子惊恐的呜咽,外面老母鸡受惊的“咯咯”声,全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世界,死寂一片。

只有血。滚烫的血,在我身体里咆哮奔涌的声音,像决堤的洪水,轰隆隆地冲击着我的耳膜。一股难以形容的暴戾之气,像烧开的沥青,瞬间灌满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眼睛,大概红得吓人。目光越过炕上那两团令人作呕的白肉,死死地钉在了墙角。

那里,靠着我那把锄头。

锄头的木柄被我的手磨得光滑油亮,锄头雪亮,闪着寒光。

我动了。

没有喊叫,没有咒骂。像一头沉默的、走向猎物的野兽。我的脚步很沉,一步一步,踩在夯实的泥地上,发出闷闷的“咚…咚…”声。每走一步,脚下那几张粉红的信纸就被碾得更皱、更脏。

李秀兰的尖叫戛然而止,变成了破碎的、倒抽冷气的“嗬嗬”声,她像滩烂泥一样往炕角缩,用被子死死裹住自己,只露出两只瞪得溜圆、充满极致恐惧的眼睛。

刘麻子彻底瘫了。他光着身子,像条离了水的鱼,徒劳地在炕上扑腾,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想往炕下爬,手脚却软得不听使唤。

我走到了墙角。冰冷的、熟悉的木柄,握进了我滚烫的手心。那沉甸甸的、带着土地腥气的分量,此刻像是一剂猛药,瞬间点燃了我身体里所有的暴虐。

我转过身。锄头锋利的刃口,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屋里死寂。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像破旧的风箱在拉动。

我抡起了锄头。

锄头带着风声,沉甸甸地,撕裂了屋里死一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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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25-06-11 17:44:58